第4章 荒漠基地

车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从日出至日落,又从日落到日出,所有人的情绪都极度低落,一片死寂,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天色再度昏暗,车子缓缓停下,有人招呼大家下车。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感觉仿佛穿越了时空,好似《星球大战》里外星人的居住地,不,更像是新闻联播报道的恐怖组织基地,对,不是像,就是!有人引领我们走进一间房子,从外面看不大,但里面颇为空旷,是半地下半山洞的构造。里面有几十张桌子,上面已然摆放好了食物,一碗汤和两张饼,应该是馕。看到食物,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大家纷纷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饱之后,精神也随之恢复,国庆开始打量每一个人,都是中国人,大约有三十几个,有些面孔略显稚嫩,应该还在上学。

吃完饭,我们被叫到外面的一个小广场上集合。有一个人早已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扩音器,正是白天戴墨镜的家伙:“你们真的不用怕,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我们是雇佣军,这里是我们的一个基地。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有报酬可拿,只要你们听话,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发财。但如果你们有过多的想法,尽可以试试,在这里,如果你们要走,我们绝不阻拦,这次说的是真的,明天你们可以尝试一下。好了,大家今天好好休息吧。”我们又被带到另一间房子,里面摆着许多床,每张床上有一个枕头和一条毯子,让我们按顺序选好自己的床。也许是太累了,再加上刚吃饱,看到床,困意瞬间袭来。

大家都一觉睡到天亮,直到有人招呼才醒来,三三两两往外走,只有一个人坐着没动,也没人招呼他,这个人正是小军。国庆看到后说:“猴子,等一下,你看就他自己了,我去叫他。”猴子有些不耐烦地说:“干嘛呀,他爱走不走,你管他干嘛?”国庆没有理会。

径直走过去叫小军走,小军没说话,看了国庆一眼,笑了一下就跟着一起往外走。到了外面,耀眼的阳光将整个区域照得清晰无比。这地方到处都是沙子,呈现出黄黄的颜色,后面的山上零星有些绿植,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这里一共有四排房子,左边一排是昨晚吃饭的地方,后面有三排应该是睡觉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到处张望着,最后聚到一起,“真的跑不了,听天由命吧。”有人嘟囔着。此时,有一个人朝我们走来,正是那个戴墨镜的家伙,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他带着自信的微笑说:“怎么样,大家都看到了吧,不要抱任何幻想了,在这里活着必须靠自己,等战乱结束你们就可以回家了。接下来的两三天,你们都可以自由活动。对了,我叫迈克,是你们的指挥官,在这里是唯一会说汉语的。”

大家散开后,国庆、小军、猴子一起闲逛,小军只是跟着,一直不说话。猴子看了看他,对国庆说:“哥,这小子不会是个哑巴吧?”小军瞪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猴子笑了一下接着说:“嘿,瞪我,看来不聋,你不会是个小八嘎吧?”“你才是小日本呢!”小军急得回了一句。国庆看着怕他们打起来,赶紧拦着说:“猴子别瞎说,他就是爱开玩笑,你别介意。”就这样,渐渐熟悉起来,猴子总是逗他,小军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两天,陆续来了好多人,叽叽咕咕地说着听不懂的话,可小军还行,因为不少人说的是英语。小军由于家庭环境不错,从小学父母就给他报了英语班,简单交流没问题。他把听到的告诉国庆和猴子,才知道这些人有本地的,有西亚的、欧洲的、美洲的。除了本地的一些人和我们是被绑架来的,其他人居然都是自愿来的。看来迈克说的应该没错,我们被绑来确实是个意外。

晚饭时,教官迈克对大家说明天就要开始训练,所有人必须全部参加,不得有任何借口。

吃完饭,小军、国庆、猴子出来溜达,小军和国庆心情都非常低落,走了很长一段都没说话。猴子可受不了这样,着急地说:“你们俩这是干嘛呀?世界末日呀,再不说话我走了,不和你们玩了?”小军和国庆看着他,依然没说话,然后国庆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我靠,不带这么玩的,这就把我甩了,哥。”猴子笑着说,把哥俩也逗笑了。过了一会,国庆仰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又转向小军,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且郑重地说:“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不知道,但你比我俩年轻,回家的几率比我们高,所以我要将我俩的信息告诉你,如果真有那一天,麻烦你找到我们的亲人并告诉她们,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丢下她们。”说完,三人不约而同地潸然泪下。小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头看向国庆说:“许哥,我也把我的情况告诉你,回不去的也有可能是我,麻烦你转告他们说……我知道错了。”就这样,他把家庭地址、父母的信息、怎么出来的,详细说了一遍。期间猴子想插嘴,都被国庆拦住,直到小军说完。猴子气地冒出一句:“你原来是个逃兵。”此话一出,把国庆和小军都说愣住了。缓了一下,国庆说:“他都没当兵,怎么是逃兵呢?”“对呀,我都没当兵。”猴子挠了挠头说:“总之你不想当兵就是逃兵,你是国家败类。”“你才是国家败类呢!”小军气地回了一句。“你说的都是啥呀,我都听的出来,他是赌气说的不想当兵,不是真心话,你这个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哪来的呀,气氛终结者的称号真不是白当的。”国庆走到他俩中间对猴子接着说:“猴子,你当过兵,对国家忠诚,也不能说就你自己爱国呀,没当过兵的就不爱国了,况且我也没当过兵呀?”“哥,你和他不一样,他们这些贪二代,都是好吃懒做变着法地坑国家。”猴子说完,小军挠了挠头,笑着对国庆说:“许哥,我咋又成贪二代了?”国庆也笑了,又对猴子大声说:“对呀,贪二代又是咋来的?”“哥,你看他爹是当官的,咱们那当官哪有不贪的,对吧,他是贪官的后代,不就是贪二代吗?”猴子一五一十地说完。小军没有生气,对着猴子伸出了大拇指:“行,死猴子,真有你的,损人我说不过你,只要不说我是逃兵,不说我的亲人,随便吧。”说完无奈地摇摇头。“哥,他骂我。”“得了吧,要是我早揍你了,瞧把你能的,小军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村的老娘们和他斗嘴最后都哑口无言。”

回去的路上,“贪二代”“死猴子”,你一句我一句,把国庆听得耳朵嗡嗡响。终于到了住的地方,他俩才停止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