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傻样的曾祖父

他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小老头,爱赌博,身上老是穿着他那件看似破旧又显得端重的旧西装。他很宝贝这件破旧的衣服,每天都要从衣柜里拿出来到外面抖抖灰,拍拍上边的灰尘,还要用沾湿了的湿毛巾擦拭一遍。他也是个爱吹牛的人,每次遇见刘妈,都要和她寒碜几句,讲讲旧西装的来历——“看看!我这件衣服,那可是一个大厂的老板识货,送给我的。这可是新款!别人可都羡慕不来。”刘妈每次都会说到:“哈哈,这么旧!怕不是别人不穿了才便宜你的吧!还大老板呢,怕不是捏造的吧?哈哈——”他每次都会边说边走抱怨几句:都说你们没见识,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虽然他有许多的缺点,但他有一点让我不得不佩服——舍己为人

都说他爱赌博,有一年,他因逃债跑去了香港。有一天他给家里寄了一封信说他参军了,要去打日本鬼子!他平时那大大咧咧、傻头傻脑的傻样,居然跑去参军了!是什么让他鼓足了勇气?可在那封突如其来的信之后便杳无消息了。直到新中国成立之时,村里传来了他的消息,几年没见,村里人早已不记得他的模样,看到村口来了一位军人,村里的街坊邻居家里人都嚷嚷着“是阿永吧?阿永回来了!阿喜嫂快出来——阿永回来了——,那位军人还没开口,就被街坊邻居拽着往我家跑,阿喜——阿喜嫂——快出来——阿永回来了——,阿喜放下手中做饭的工具,鞋都来不及穿,急忙地跑到门口,望着身穿军服,高高瘦瘦的,身板直直的,还带着大红花,努力地把脖子往外伸伸,可是阿喜看不清那位军人的脸,但阿喜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看着他们到家的距离越来越近,阿喜连忙抖擞抖擞头发,擦一擦沾上灰的脸,扯一扯褶皱了的衣服,想让阿永看见她最美的样子!阿嫂——那位军人说,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在这一刻冷到极点。阿喜的笑容早已烟消云散——不知是因为她早已看清那位军人的脸,还是因为听到了一声——阿嫂。当时那位军人说,“阿永是一个革命英雄!当他与军队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脱离了军队,不料!他被敌人发现了,敌人死死纠缠了他七天,在逃跑时被逼无奈地上了山,在路上看到了正在被一群狼包围着的小女孩,平日里胆小怕事的他,竟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刀刃,刺向狼群,抱起小女孩冲出了狼群。他跑到山上,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着没有跟过来的狼群。这时,山上的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他在山上找到一个洞穴安定下来。跑了许久两人都早已饥肠辘辘,他从身上拿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刀,踌躇再三,闭上眼,咬着牙,唰——从右腿割下来一块肉,接着他从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一块布简单的包扎一下右腿,一瘸一拐地去捡柴火生火。让小女孩填饱肚子后,他便抱起小女孩,用双手轻轻摇曳她进入梦乡。这时他才感觉腿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等小女孩睡着后,他在洞穴口边缘放哨,发现敌人在草丛中埋伏。等敌人放松警惕后,他抱起在睡梦中的小女孩静悄悄地从洞穴中离开。

忽然间,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早已兴奋过度的刺骨寒风一阵阵着击打着他的脸庞和他瘦弱的身躯,他拄着棍子,手紧紧护住躺在他怀里熟睡的小女孩。他弯着背,尝试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挡迎面而来的风雪,可他的右腿早已无了知觉,他吃力地迈出艰难的步伐,一步、两步......大雪越下越紧,他的眉毛逐渐被雪染成了白色。无处停留的他只能前进。寒风凛凛,他的脸白的发紫,两条腿跟不停使唤似的直直发抖,好像再来一阵寒风,他就要倒下了,突然,有像是脚步的声音慢慢地向他靠近,啪嗒——他怀疑是敌人跟上来了,他迅速加快了脚步。阿永——阿永——你在哪里——听见了这个声音,一晚上脸上的紧绷感才得到了舒缓。饱经风霜的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泛起,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我终于要得救了!出乎意料的是,仿佛敌人比得救更早先到,奄奄一息的他不得不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前跑去,可他的伤口倍感疼痛了,他经过茂密的草丛,急忙地拨开,把小女孩藏在了里面。可他早已支撑不住的倒下了,他望着有点黑蓝黑蓝的天空,眼神空洞,似乎在想着什么......本来以为他可以等到部队来救他,但是死神仿佛形影不离,最后他永远地倒下了。

小女孩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可他的灵魂早已无处安定,四处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