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和月梅回到县城是在傍晚时分。二人手挽手走在大街上立即迎来了许多的目光。有熟识的人大声和月梅打着招呼。月梅一一回应。
“看看金家那小子,听说就要当县长了!”“哦约喂!当初那付家老爷可是好眼光呀!”“看看他们这一对,真的是郎才女貌呀!”“金家少爷这么年轻,就真的当县长了?”一路上,街坊们再一次议论纷纷。
“回来了!”金老爷看着二爷他们满面笑容地说道。
“回来了,让你们牵挂了!”二爷说着忙上前扶着金老爷,“请进屋,外面风大。”
月梅从保姆怀里抱过小人儿,一个劲地在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个不停,小人儿“咯咯!”笑着躲闪。眼睛却不停地四处扫,一看见二爷就要挣扎着离开月梅的怀抱。
“爹!—爹爹!”小人儿嘴里发出清晰的声音。
二爷听到这一声音,立马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也顾不得自己的父亲了,慌忙转身从月梅怀里抢过小人儿,“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叫我!”二爷抱着小人儿说道,说着仍不住亲起了小人儿,这回小人儿没有躲避二爷,只一个劲地“咯咯!”笑个不停。在二爷的央求下,小人儿又“爹!爹!”叫了几声,二爷索性将小人儿驼在了肩上。几个人高高兴兴地进了屋。
饭毕,月梅牵着小人儿去玩。二爷与金老爷喝着茶说着家里的事。
“刘掌柜捎来信说在州里的店铺也基本张罗起来了,他估计不几日就可以回来。”付老爷说道。
“哦!这次辛苦他老人家了。”二爷说道。
“可不是吗!这些天那些谣言又有了新的改变。”付老爷说道。
“什么改变?”二爷问道。
“说什么你到省里找大官说自己不愿意当县长,只想过个安稳日子;还有的说县里的这个县长也去省里活动,不让你取代他等等的。”金老爷又接着说道“哎!这真为难刘掌柜了,是不是你告诉他什么事了?”
“咦!我还真没有和刘掌柜说过什么呀,他这消息?”二爷有些纳闷道。
“那你这次去,有结果?”付老爷说道“这一久家里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许多,商铺里的存货都销得差不多了,现金又多了许多。”
二爷随即将自己到省里的事件重点向金老爷报告。
“那么说,只是答应了你工作的安排,具体给个什么职位还不确定?”金老爷问道。
“是的!我想最多就是个副校长吧。”二爷回答。
“副长?还花了那么多钱?”金老爷有些急了。
“或许还不是,也有可能是县保安队的副队长。”二爷说道。
“咱们就当那个县保安队的副队长,副校长保不了咱们现在的生意!”二爷才一说完,金老爷就急急说道。
“县保安队副队长也不错,县保安队好像有百十个队员吧,单个副队长好歹也可以指挥几十个吧,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了。”金老爷又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二爷和月梅带着小人儿到了付老爷家。刚准备吃午饭,就有金家伙计过来告诉二爷,有人前来金家拜访,金老爷让伙计告诉二爷,若无其他重要的事请二爷赶回家吃晚饭,同时邀请付老爷一家赶过去一起吃晚饭。刚打发走伙计不多久,又来另外一个伙计,也是说又有人前来金家拜访,只是这次来人的分量较之前的重要,金老爷要求二爷吃过午饭就赶回去陪客人。
二爷有些无奈,到时付家老爷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反而兴致很高地和二爷说话。才吃过午饭,付老爷和二爷还没来得及喝月梅给他们亲自泡的茶,又有金家伙计匆匆跑来告诉二爷,要二爷赶快回家,家里又来了重要客人......
付老爷让二爷先随伙计回去,自己稍晚点再和月梅一起过来。
二爷老远就见自家大门口停放着3辆马车,离得稍远的地方竟然还有一辆小轿车(那时的小轿车可是稀罕物,整个县城也只有二辆,一辆是县长的专车、一辆是城里地一大富商杨老板的,杨老板做的生意很大,以粮食为主,还经营着全城最好的客栈、食管,自己家的大儿子在省政府里当差,听说是什么科的科长。)。
“那是咱们县里最有钱杨老板的车。”伙计指着那辆小轿车对二爷说道,“就是他来了老爷才吩咐小的去找少爷的。”
“其他几位是?”二爷问道。
“都是咱们县里有头脸人,还有一位是咱们城边那个乡的乡长。”伙计回答二爷。
“乡长?城边那个乡?新富乡的李乡长?”二爷有些惊疑地问道。
“是的,就是李乡长,少爷和他认识?”伙计回道。
“回来啦!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金老爷满面喜色地拉着二爷的手袖向堂屋里的正在喝茶的几位客人走去。
众人见到二爷都起身离座。
“见过贤侄!真是英气逼人呐!”说话的人一身深色绸缎,外加暗红色马褂,头戴个貂皮帽,大拇指上偌大的一个通体洁白透亮的玉扳指。说完双手合拢向二爷抱了抱。
“这位是......”金老爷忙着给二爷介绍。
“过奖了、过奖了!我想这位就是杨大老板,杨叔叔吧!”二爷不等金老爷介绍,就抢着向那人说道,说完双手抱拳向那人深深鞠了一躬。
“咦!你怎么知道是老夫?”那人见二爷叫出自己的,还向自己深深鞠躬,也连忙边回礼边问。
“杨大老板杨叔叔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虽一直不得见你尊荣,可你的英姿早已在我心中,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呀!”二爷边说边走到杨老板跟前请杨老板入座。
金老爷接着依次给二爷介绍其他几位,一样的,二爷和每个人打完招呼总能很得体地和来人寒暄几句。
“早就听说李乡长的大名,你的治理水平不单是全县第一,就算在省里也排得上号呀!”二爷拉着李乡长的手说道。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李乡长激动得拉着二爷的手一个劲地晃。
一连十多天,二爷都在家中忙着接待来访者。
那天杨老板在与二爷的交谈中说要和金家的绸缎铺合作,愿意拿出一大笔钱进来投资,可过后就一直没有了动静,其他人也有说要和金家或者付家在生意上合作的,可迟迟没有实质上进展。金家和付家的生意倒是真的好了起来,月梅上次从省城带回来的货也销售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补货,付家的油坊也一样,存货都快卖完了,付老爷正筹划着扩大规模。
只是二爷工作的事迟迟不见动静。这期间,钱县长主动约二爷到县衙里喝了次茶。钱县长变着法子打听二爷的真实想法,二爷也变着法子应付钱县长。
“县里的事千头万绪呀,等着你早些来帮我分担呢!”钱县长在二爷临走时拉着二爷的手情真意切地对二爷说道。
“我也希望能早日随时聆听你的教诲呀!”二爷回应道。
好不容易家里突然清静下来,二爷带着月梅等人去了乡下,计划在乡下住些日子,同去的还有二爷的母亲。
回到乡下,二爷整个人突然就有了精神,每日里逗逗小人儿,还在老家的河里学会了钓鱼。这天二爷正和伙计一起在河边钓鱼时,月梅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大老远就大声叫二爷。
“家英他爹!家英他爹!”月梅边跑边大声叫二爷,自有了小人儿,月梅都这样叫二爷,二爷也乐意这个叫法。
“慢点!当心跌倒!”二爷丢下鱼竿,跑过去拉着月梅的手说道“什么事这么急呀,也不怕摔跤。”
“快!快些收拾收拾回城里。”月梅喘了口气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二爷问道。
“父亲派人赶来,说省里下来人了,要你明日到县衙,要宣布对你的任命!”月梅说道。
“哦!省里下来人宣布?”二爷问道。
“是的,宣布你任副县长兼任县保安队队长!来人就在咱们家由父亲陪着,有好几辆小轿车呢。”月梅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二爷。
“走!回城上任去!”二爷大声向着站在不远处的伙计大声说道,顺势将月梅抱起扛在了肩上,大步走去。伙计不远不近地跟在二爷身后,走路的脚步不由得学起二爷走路的模样,整个身材仿佛一下就高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