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什么读研？对硕士生入学时职业同一性的质性考察

一、问题的提出

我国研究生教育规模不断扩大，硕士研究生的报考和招生数量持续增长。学生选择攻读硕士学位并非完全出于学术追求，可能是出于职业发展的考量。提升学历、增强就业竞争力、为未来职业发展增加砝码已成为硕士生读研的主要动机。近十年读研目的调查数据分析显示，硕士生读研的就业功利性目的始终高于学术兴趣。研究生成为高校尤其是重点高校就业群体的主力军，绝大多数硕士生毕业后直接就业，岗位性质多为非学术科研类。因此，对大部分硕士而言，2—3年的硕士生涯是正式进入职场前最后的学生时代，是关键的职业准备期。但部分硕士生入学时并无明确的职业规划，入学后最为焦虑的事情是未来的就业问题，就业压力显著高于本科生和博士生。手握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怀抱读研后就业的心态，硕士生入学时是否站在职业发展的同一起跑线？硕士生入学时表现出哪些职业同一性状态，不同状态有哪些特点？本章从理解硕士生入学时的职业同一性状态入手，通过质性研究探究不同状态的特点，深究“读研为了职业发展”这一表面话语下的深层动机，以期从学生视角为硕士研究生的招生和培养提供启示。

二、核心概念与理论视角

同一性是一种心理结构，是个体与世界互动的框架，该框架是个体理解和解释自身和外界时的“个人理论”。同一性的形成过程即个体对“我是谁”这个问题的回答过程，是个体对自身进行反思和定义的过程。职业同一性是同一性的维度之一，是同一性在职业领域的具体表现。

马西亚（Marcia）提出的同一性状态理论（Identity Status Paradigm）把同一性的研究引入了实证领域。同一性形成的表征分为两个维度：探索（Exploration）和承诺（Commitment）。探索指个体积极投身到生活中的各种可能性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个体不断进行尝试、选择和反思。承诺指个体对某些活动或信念表现出的投入程度。根据是否进行同一性探索和是否达成同一性承诺可把个体的同一性状态分为四种类型，分别为同一性实现（Identity Achievement）、同一性早闭（Identity Foreclosure）、同一性延缓（Identity Moratorium）和同一性弥散（Identity Diffusion）（见表1-1）。

通过探索过程达成承诺的状态称为同一性实现。同一性实现者拥有明确而坚定的生活重心和目标，同时他们又能保持开放性和灵活性。他们不会因外界压力而轻易改变选定的人生道路，遇到困难和阻力时，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未经探索或经历极其有限的探索而达成承诺的状态称为同一性早闭。同一性早闭者的承诺来自重要他人的“授予”，而非自主的“建构”。表面看来，同一性早闭者和同一性实现者一样坚定和目标明确。实际上，他们的承诺具有内在脆弱性。

正在经历同一性探索、还未达成同一性承诺的状态称为同一性延缓。同一性延缓者试图摆脱早期重要他人对自己的定义，一直在努力寻找并定义他们自己，他们希望达成同一性承诺。一方面，他们积极主动，乐于参与和尝试；另一方面，他们在多种选择中感到困惑和一种“撕裂感”，有时还会感到疲倦。

既没有达成同一性承诺，也基本没有进行有意义探索过程的状态称为同一性弥散。同一性弥散者的生活没有方向感，并不在乎同一性承诺的缺失，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而改变。同一性弥散存在多种表现形式。最好的情况下，同一性弥散者似乎非常灵活和具有适应性，他们可以被外界塑造成各种样子。但是，因为缺少内在的自我定义，他们必须不断根据外界去定义自己是谁和将是谁。最坏的情况下，同一性弥散者感到迷失和孤独，他们被空虚感和无意义感所困扰。

本章使用同一性状态理论框架分析硕士生入学时职业同一性的具体表现和特点，结合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理解硕士生读研的深层次动机，为新形势下研究生招生和培养提供基于学生视角证据的启示。

三、研究设计

本章研究数据来自一项对硕士研究生职业同一性探索与形成的质性研究。质性研究是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境下采用多种资料收集方法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使用归纳法分析资料，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研究范式。

研究在东部沿海一所“双一流”建设高校展开，遵循目的性抽样原则邀请访谈对象。目的性抽样指按照研究的目的抽取能够为研究问题提供最大信息量的研究对象。本研究结合使用了目的性抽样的若干策略：

（1）强度抽样：此抽样策略旨在抽取具有较高信息密度和强度的个案进行研究。本研究倾向于抽取对职业探索、职业选择等问题进行过深入思考的硕士毕业生作为访谈对象。此类个体一般是职业同一性的积极探索者，对硕士生职业同一性发展问题颇有见地，对本研究怀有浓厚兴趣并认同研究的现实意义，乐意与访谈者分享经历与看法。此类受访者能为本研究提供丰富的原始资料，对研究有启发。

（2）最大差异抽样：此抽样策略旨在使被抽中的样本所产生的研究结果最大限度地覆盖研究现象中各种不同的情况。研究伊始，研究者考虑了性别、专业、学位类型、就业行业、职位类型等可能与职业同一性探索过程相关的因素，抽样时尽可能使得受访者的相关特征覆盖每种因素的各种类型。研究过程中，研究者发现硕士生与导师的关系、硕士生家庭背景等因素与职业同一性的发展有关，因此抽样时也力求在上述因素实现差异化。采用最大差异抽样法可使研究结果尽可能展现现实情况的丰富性。

（3）证实和证伪个案抽样：此抽样策略一般在研究后期使用，此时研究者已经建立初步结论，希望通过抽样来证实或证伪初步理论假设。本研究中，此策略主要用来指导二次访谈对象的选取。通过对首次访谈资料的分析编码，研究者已形成初步结论。这时，研究者发现用以支撑某些结论的原始资料略显单薄，结论的可靠性有待提高。同时，某些典型个案的关键信息有待进一步挖掘以全景式深入了解受访者的硕士职业同一性探索经历。基于上述原因，本研究于研究后期对部分受访者进行了二次访谈。

在上述抽样策略的指导下，本研究邀请了22位硕士毕业生开展了32次访谈，采用一对一半结构访谈法。获得受访者同意后，访谈全程录音并转录为文字。访谈录音累计逾30小时，访谈文本近37万字。受访时，被访者均已完成硕士学业。相比通过入学阶段访谈探索读研动机，毕业后的回顾访谈能够让受访者拨开“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迷雾，也能够打消受访者对自我披露影响学业的顾虑。22位受访者中，女性10名，男性12名；学术型学位硕士研究生16名，专业硕士6名。访谈对象分属不同学科：工学9名，理学5名，文学3名，管理学2名，教育学1名，法学1名，农学1名。职业分布较为广泛，包括17种职业，如产品经理、客户代表、工程师、高中教师及选调生等；行业分布同样广泛，覆盖互联网、金融、咨询、医疗卫生、教育、食品加工、机器人、汽车等15种行业。访谈对象的基本信息见表1-2。

资料分析与资料收集同时进行。资料分析过程中，文本编码和撰写备忘录交替进行。文本编码是资料分析的第一种方式。对于信息较为密集和丰富的段落，研究者使用逐行编码方式；若某一大段访谈稿讲述了一个较为简单的故事，研究者采用逐段编码的方式，用简洁的话语总结段落的中心思想或故事情节。撰写备忘录是资料分析的第二种方式。备忘录或是对某段原始资料的总结与评论，或是根据某一主题按照时间或逻辑顺序汇合分散在个案访谈稿中的原始资料，或是使用同一性理论分析个案的职业探索过程，形式较为灵活。通过撰写关键个案备忘录，研究者形成了资料组织的思路和文章撰写的框架。

四、研究发现

通过对访谈资料的梳理和编码，本研究发现硕士入学时的职业同一性在四种状态中均有分布，大部分为弥散和延缓者，早闭和实现者较少。各状态呈现了不同的特点和读研动机。

（一）职业同一性弥散者：没有认真思考过读研与职业发展的关系，选择读研出于读书惯性和逃避就业

职业同一性弥散者在硕士入学前基本没有系统思考过职业选择问题，他们对自己的职业兴趣和职业能力了解不足，对将来“希望从事什么工作”以及“能够从事什么工作”处于没有明确概念的状态。攻读硕士是职业同一性弥散者的“出路”而非主动选择。职业同一性弥散者的读研动机包括逃避就业压力、出于读书惯性以及对职业现状不满。

逃避就业压力是职业同一性弥散者持有的第一类读研动机，小金是典型代表。虽然在大一入学时就决定了毕业后直接工作，但是临近本科毕业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为就业做过准备。因此，小金感到“非常没有自信”，不敢进入职场。听周围人说攻读硕士可以增强职业竞争力，小金就匆匆选择了推免研究生的道路以逃避就业压力：“有点随大流，大家都读研，好像身边的说法就是读完研究生还是可以的，然后我就读了研。”读研成为延迟就业的稳妥选择。

第二类读研动机是出于读书的惯性，持有该动机的职业同一性弥散者认为本科毕业后读书是自然的选择，无需思考“为什么要读研”，读研就是“继续读书”，没有额外意义。同时，因为没有考虑过就业，此类学生本科期间基本没有进行过职业探索。小红用“盲目”评价自己出于惯性的读研动机。“所有人都上了大学，你没上大学，那你干吗呢？似乎除了读书也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所以就选择读研。”同逃避就业者类似，惯性读书者既没有职业目标也未进行过职业探索。

职业同一性弥散者的第三类读研动机是改变生活方式。小乐报考硕士研究生前有过五年基层公务员工作经历，因对工作不满而辞职读研。她并未思考过学业深造和职业发展的关系，只是把读研当作工作五年后“名正言顺的休息机会”，认为读研是“两年的度假时间”，对研究生生活既不了解也无准备。

职业同一性弥散的个体呈现了两个典型特点：①读研前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职业探索；②读研不是慎重考虑和选择的结果。无论是为了逃避就业压力，还是出于读书的惯性，抑或是期待转变生活方式，他们都未把读研和职业发展联系在一起，对专业选择和生涯规划没有想法，也没有视读研为职业同一性探索的机会，“稀里糊涂”地选择了读研。

（二）职业同一性早闭者：读研动机明确，希望在选定的职业方向上增强就业竞争力，但外部授予、未经内化的职业承诺较易改变

职业同一性早闭者入学时已经达成了较为坚定的职业同一性承诺，但是这个承诺并非慎重思考、广泛探索和深入评估的结果，只是根据年幼或大学时期对某些职业的刻板印象或重要他人的期待而做出了要从事某个职业的打算，未经深度探索就做出的职业承诺往往是脆弱和考虑不周的。

小毅是硕士入学时处于职业同一性早闭状态的典型个案，选择读研时有较为明确和坚定的职业目标。通过本科阶段的学习，小毅打算未来从事专业对口的医疗器械行业。做出该决定是因为小毅的专业成绩优异，并隐约觉得医疗器械是可以实现个人情怀的行业，但小毅并未深度全面地了解这个行业，也并未把职业目标和生活规划联系在一起。访谈时，小毅反思当时的职业目标决策并不成熟：“随着本科成绩越来越好，就觉得这个行业也能做做，而且我对这个行业比较有情怀，有点像做医生救死扶伤。渐渐地我就没有了职业选择上的焦虑，蛮好。但是，这就是因为你没有接触真正的社会，也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子）。你说你有情怀，也要吃饭对不对，应该有面包嘛。当时可能就是比较的，怎么说呐，没脑子，小的时候也没能想那么多，觉得还好，就在这个行业干吧。”

未经历职业探索而达成的“坚定”的职业方向使小毅摆脱了职业规划的迷茫和焦虑，也使得他的读研动机较为明确：增强专业能力，在医疗器械行业更有职业竞争力。然而，硕士毕业后，他转向互联网行业任产品经理，脱离了原定的专业和职业方向轨道。职业同一性早闭者的特点为读研时已经确定了职业方向，未经充分探索但较为坚定。相比职业同一性弥散者，同一性早闭者在读研之初持有明确的动机，即在选定的职业方向上增强专业能力和就业竞争力，但是读研期间很容易动摇，毕业时出现学用不匹配的现象。

（三）职业同一性延缓者：视读研为宝贵的职业探索机会，期待在硕士阶段通过广度和深度探索，达成自我建构和高度认同的职业承诺

大多数硕士生入学时处于职业同一性延缓的状态，三个典型特点是：①本科时已经萌发了职业同一性探索的意识，主动进行过职业同一性探索；②硕士入学时还未达成坚定的职业同一性承诺，但已形成初步职业承诺；③读研动机泛化为提升通用能力、拓展社交圈，视读研为继续探索职业同一性的机会。

小鱼硕士入学时处于职业同一性延缓状态，体现了上述三个特点。本科时，她有意识反思了自己的职业兴趣和职业能力，并对职业方向有了初步的打算。通过课程学习和专业竞赛，她认为走专业研发道路不具优势，于是主动参与课外活动进行自我探索。校内课外活动使小鱼初步认识自我，并进一步激发了自我探索的意识，随后她积极寻找校外实习机会。在这一广度探索阶段，她“做了很多份实习”，涉及互联网、咨询、战略等领域，对自己的能力和兴趣有了初步判断，但还没有对某一职业达成坚定的承诺。于是，通过读研继续进行探索成了最佳方案。对职业同一性延缓者而言，提升专业能力并非读研主要目的，继续评估自身与初步职业同一性承诺的契合度以达到认同某个承诺是读研的首要动机。

在职业同一性领域，用是否达成承诺二分承诺水平稍显绝对，那些达成了初步承诺且仍在探索的个体也应属于职业同一性延缓类别。职业同一性延缓者选择读研时已经有了较为强烈的职业探索意识，读研是继续进行职业同一性探索的宝贵机会。

（四）职业同一性实现者：入学时已达成内化于心的职业承诺，目标坚定，读研是他们达成职业目标的重要手段或必经之路

硕士入学时达到职业同一性实现的状态，即通过充分探索达成了对某个职业的坚定承诺，是理想却罕见的状态。本研究22位访谈对象中，只有两位受访学生，小然（女，教育学硕士，医疗卫生行业心理治疗师）和小佳（女，法学硕士，国家行政机构选调生），在硕士入学时达成了职业同一性实现状态，并且研究生毕业后朝着既定的职业规划方向坚定地走下去。

本科专业课程和教学点燃了小然对学科的热爱：“本科不知道应用心理学是什么，但学了以后觉得很有意思。年轻老师很有激情，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学科。”内部学习动机激发了自主学习的热情，她逐渐形成了对心理咨询师的职业承诺：“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有非常喜欢的心理学家，很崇尚这样的职业！”除了课堂和书本学习，她还通过心理援助热线的接线员实习探索了解心理咨询师的真实工作状态，意识到自己理论知识储备不足、无法解决实际工作问题。于是，小然决定通过读研来进一步增强自己的专业能力。职业目标坚定，考研方向明确，一定是临床和咨询心理学方向。硕士毕业后，小然在医院任心理治疗师，她热爱工作，有强烈的职业归属感和认同感。职业同一性的实现需要深度探索自己的职业兴趣和职业能力，并在真实的职业环境中检验兴趣和能力是否和职业要求相匹配。

小佳是所有受访者中最早达成职业同一性实现状态的个体，高中时即形成了坚定的职业同一性，原因是对自己的性格和向往的生活有清晰的认识：“由于家庭原因，向往稳定的生活，希望踏实过日子，陪在家人身边”。小佳分析在家乡小城市，当老师或公务员是达到这种状态的最好选择，并对两种职业可能性进行了充分了解和探索：大学报考行政管理专业，读研选择政治类专业有利于报考公务员。研究生毕业后，小佳如愿以偿成为家乡政府机关的选调生。

硕士入学时就实现了职业同一性的个体对自身的职业兴趣、职业能力和生活愿景有明确认识，也找到了能实现自己理想生活的职业。他们的读研动机非常明确，即朝着既定目标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类硕士生毕业后最可能达到学用结合和人职匹配的状态。

五、讨论与启示

个体职业同一性的发展是一个长期过程，若把这一过程比喻为一场通关游戏，胜利的标志即达成经过探索、自我建构、高度认同的坚定职业承诺，达成职业同一性的实现；职业同一性弥散的个体似乎还未意识到自己已身处通关游戏中。22位受访者皆为“双一流”建设高校的硕士毕业生，三四年前，当他们手握该校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开启硕士生涯时，看似从同一起跑线出发，实则处于职业同一性发展的不同状态。本研究对我国研究生教育有如下启示。

（一）认识和理解硕士生复杂多样的深层读研动机，在招生阶段甄别学生的主动和被动升学选择

研究生入学时的职业同一性状态不一，体现了对职业生涯规划的认知多元化和升学动机的多样化。职业同一性弥散者持有被动顺应导向的读研动机。针对在读硕士生的大规模调查显示，规避就业市场、实现父母愿望、受他人和社会影响、对原有单位不满意等读研动机占相当比例，约七分之一硕士生的首要读研目的为被动选择。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下，被动升学选择的非自愿性升学者的比例明显增加。但是，研究生教育作为最高层次的教育，其规模和质量关系国家核心竞争力发展，在我国和全球仍属稀缺资源。研究生教育的决策和实践者须甄别主动和被动读研动机，理解学生的学术和非学术动机、主动和被动升学目的，在招生过程中平衡考生能力素质和读研动机的关系，将入学机会倾向于主动升学者。

（二）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可以将职业同一性发展状态纳入考查范围

研究生招生尤其是复试环节须提升科学性，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评估影响研究生成功的非认知因素，将职业同一性状态作为一项考查维度。国内学者提出的研究生核心胜任特征模型包括六个维度，其中最后一个维度为职业愿景与自我导向维度，从理论上支持了本研究的建议。落实到评价操作，考官在复试面谈中须询问考生是否有职业目标，而且须追问其目标的探索过程。在其他条件相当的情况下，优先考虑职业同一性实现的个体，其次是职业同一性延缓和早闭者。

（三）继续大力发展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教育，将职业规划教育和就业引导融入研究生培养过程

入学硕士生大多为职业同一性弥散者，意味着他们在职业规划上可塑性强、探索欲强，并愿意付诸行动。一方面，专业教师和导师应发挥引领示范作用，激发研究生热爱所学专业，为研究生在专业领域提供深度探索的机会。另一方面，研究生培养过程也应注重对学习能力、创新能力、团队合作能力等通用能力的培育，给予硕士研究生职业同一性探索的空间，不仅能满足大部分研究生希望在读研阶段进一步职业探索的个体需求，而且适应现代社会职业结构变迁对高层次人才的需求。对处于职业同一性延缓状态的硕士生，导师和研究生培养单位对其读研期间开展深度和广度职业探索的行为要有预期，这类学生既有主动参与和尝试各类职业探索活动的时间需求，在自我探索中经历的困惑和疲倦也会产生心理需求，可能与学位点的培养目标形成偏差，同时也对学校的就业和心理支持提出更高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