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2002年在陈庄小闸口东南角地里,伴随着那年的第一场瑞雪,他的两棚红大椒以每斤十八元一斤的天价,收获了弓棚的第一桶金,一举成为当之无愧的万元户,更是成为十里八乡货真价实的辣椒王。
也正因为此,陈家海这才充满信心南下承包了二十个棚,他和腊梅小心翼翼运作下迎来了巨大的成功。
后来虽然因为儿子学习回到了家乡,但是由于自己大意在李圩村没有及时给大棚加安膜带,结果遭遇了台风。然而,在腊梅带动下他走出了困境,在李圩终究少赚了点并未赚钱。
不过,他们果断北上徐集,在搞好干群关系后大棚青椒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哎呀,你怎么开车的,应该拐弯了!”腊梅大叫道,陈家海连忙急打方向盘下了高速,也就在这瞬间他看到了陈家巨两口子正开着宝马上了高速。
他赶紧把头一低,驶上了县道,自己如今混得跟过街老鼠一样,可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
陈家海是个要脸的人,自己还差家巨几万块钱呢,他至今绝口不提显然是记着自己当年的提携之恩。
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皑皑白雪把故乡变成了一个童话世界。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腊梅拿过家海电话一看家喜的,立即递给家海说:“堂老三电话。”
“喂。”
“老二,你回来没?”
“回来了。”
“唷,下大雪太不巧了,到哪了?”
“就到家了。”
“哦,晚上我们兄弟在一起喝两杯。”陈家喜真心地说,“你慢点开,我准备两个菜,再把老大和家书叫过来。”
“谢谢老三。”堂老三的盛情让风雨漂泊的陈家海特别感动,亲情的感召让他在这逆境中很底认清了,谁才是可以信赖的。
陈家海前前后后欠家喜近二十万,可是家喜从没说过一句埋怨话,如今自己从蔬菜基地消失年把,债主们就差把陈庄门槛都踏破了,可家喜依然维护着自己。
车了拐上支渠,日思夜想的故乡就在眼前,小闸口早已面目全非,陈家喜的小店也被拆了,昔日热热闹闹的小闸口早已成为历史,小店位置上枯黄的野草。陈家海看着满目疮痍的拆迁现场,自己家那两层楼层只剩下断垣残壁。所幸有了白雪覆盖,陈家海的心里还略微好受些。
家海开着车子从支渠向北200米,他右拐到老家屋后的小路,陈家喜拆迁后就在老家位置上用塑料纸搭建了一个临时住处。大棚里灯光明亮,铜勺锅铲的交响曲正在激情演奏……
果然,车子摇摇晃晃地来到老家后边,大侄儿的黑色轿车停在路南边。
腊梅朝老家屋基望了一眼,感伤地说:“唉,转来转去什么也没落下,真的是一步回到解放前啦!”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有用吗?”陈家海阻止腊梅释放负面情绪。
“是家海吗?”突然,身后传来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老三,是我。”
“别站着了,走,家喜催我了。”陈家书拉着陈家海的手,充满深情凝望着昔日的好兄弟,“家海,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家喜说得对,你回来得对!”
陈家海听着家书的话,心里暖洋洋的,泪花已悄然挂在布满皱纹的眼角……
“老三,我们来了!”家书和家海一起踏进家喜的大门。
“好啊,水酒薄菜,我们兄弟今天好好喝两杯。”
“老三,谢谢你!”
“都自家兄弟,谢什么的,腊梅,快坐!”
“弟妹,让你费心了!”腊梅风风火火地走上前说,“有什么要帮忙的?”
“都好了,坐,下雪天凉,快吃饭。”三弟妹一如既往地纯朴,让腊梅心里非常感动,家海啊,你虽然把几百万家产败光了,但是你还没有失去这些亲兄弟,还有家书这样的好兄弟啊!
“老大。”陈家海遇到了老大,他硬着头皮叫道。之所以硬着头皮是因为他听说,大嫂经常报怨借给自己的几万至今分文未还。
“回来,就别再走了!”老家陈家江啧着嘴,上下不好说,再说今天也不是说事的时候。
“老大,你资格最老坐上席。老二,你陪你老大坐,家书你坐老大左边,今天我和儿子当司令,大家没意见吧?”桌上摆满了家常菜,热情好客的陈家喜安排座位。
堂老三风趣的讲话一下子缓和了气氛,父子俩开始倒酒。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陈家海知道今天这个酒肯定少不了。
“大侄媳妇别忙了,一起坐。”陈家书看着老三家贤惠的儿媳,他连忙招呼着。
“三爷,你们先吃,还有两个炒菜。”
“那家喜你这个东道主说两句吧。”陈家书到底在镇江闯荡见过世面。
“那好,说两句就说两句。”陈家喜咧着嘴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为什么这么说呢?一是老话说瑞雪兆丰年,屋外大雪已经给庄稼披上了棉被,明年收成一定错不了;二是今天我很开心,家海叶落归根,他终于想通了,回家了!”
东道主的话很接地气,虽然大雪仍然纷纷扬扬下着,刺骨的凉意袭上心头。但是,陈家喜的开场白让所有人心里暖暖的。大家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陈家海,原本情商很高的他看着兄弟们关切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五味杂陈。
“谢谢老三,这两年风雨飘摇,品尝了酸甜苦辣,转来转去我又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说实在的我特别感谢老三,如果不是他费尽口舌打消我的顾虑,那么就没有今天我们兄弟这顿酒。”陈家海端起一小碗酒,“为表示我的感谢,我先敬大家一碗!”
陈家喜没想到老二会这样,他刚准备拦住,可说时迟那时快,老二碗一掀碗底朝上,滴酒未落。
陈家江理解老二此时此刻的心情,但他不好说什么。还好家喜说话了:“老二,酒不是你这么喝的,快吃口菜。”
陈家海听了拿起筷子夹了老三拿手好戏——肉圆,品尝起来,大侄儿借机给他二爷添上了酒。
“来,我们先喝两杯门面杯。”陈家喜带头端起酒碗,众人附和。
“吃菜吃菜!”桌上顿时热闹起来,大家吃着家常菜,家书不住夸赞。
“老三,你这手艺不开饭店可惜了!我在镇江哪能吃到这个菜啊?”家书三哥嗓门很大,说得侄儿媳妇脸上飘过几朵红云。
“再来一杯。”众人一起端杯又喝了一口。
今晚用的是小酒碗,有道是小酒杯醉人,左一杯右一杯不显,而酒碗就不同了,一看碗各人就注意了。
门面杯结束了,大家自由组合。
“老三,我敬你。”陈家海提前酒碗站起来敬陈家喜。
“老二,你这就折杀我了,要敬也是我先敬你。”
“话都在酒里,我干了,你随意。”
“哎呀,老二,你这喝酒还这么冲?有言在先,我不能喝猛酒,我分四口。”陈家喜明白老二现在的心情,但是自己的酒量自己心里有数。
这边两个兄弟喝着,家书主动端杯敬家江:“老大,好久没在一起弄两杯了。”
“来,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