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她就是灾星!”南宫许忿忿不平,气的捶胸顿足,“天降灾星呐!我遇着她,就没好事!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啊!老天怎么不降一道雷,劈了她!”
贺绥无语:“殿下,您消停一些,大夫说二殿下急火攻心,流血过多,又坠马伤了额头,马虎不得,你莫扰了二殿下休养……”
南宫许看着躺在塌上的萧怀逸,心里就难受:“他休养,他还休养呢!中毒的是我好不好,我都好了,焉知他是不是受美色所迷,搁这里演为情所困的晕厥一套!”
“殿下若不冲动,自然不会受那丫头的挟持。”南宫许属实是让贺绥头疼不已,话语如一盆凉水泼到南宫许头上。
“合着你们都怪孤了!”
南宫许咬牙切齿,当初姜景行若是没废了他武功,他怎么会受那丫头片子胁迫!
好了,归根结底,全都算到姜家那里去了。
西王庭士气颓靡,大多心里对南宫许有了芥蒂,一时南宫许竟是失了人心。
……
宁帝得了消息,安心与欣慰之余,更添了烦恼,女子清白何其重要,姜疏桐被西王庭囚禁数月余,实在难以想象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是低调送回太后身边,还能瞒下去,可是姜疏桐在三军面前露了脸,瞒亦能瞒……
只是恐怕风言风语,总会传出去。
“忠德,朕真是头疼,心更疼。”
忠德公公劝慰:“陛下,公主以一己之力将合州收回,护国护民,何须将其他的事宜看得过重呢?”
宁帝叹气,不曾接话。
忠德笑道:“陛下,公主天人之姿,鞠躬尽瘁,为国效力,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又有陛下和太子殿下护着,谁又敢二话呢?”
“话是这么说,可未必她日后的夫家,心里不会芥蒂和膈应,”宁帝叹气,“寄信给太后吧,她着急了这般时日,别让她老人家太过忧虑了。”
犹豫了许久,宁帝才定了下决心:“传崔少卿。”
……
边境一应事物打点妥当后,姜疏桐意犹未尽,易守难攻的合州收复之后,益州那边乃至西境,其实仔细斟酌,后续收复也不是问题。
“你这丫头,又想赖着孤这了不成?”姜景行与姜泽言一同寻了她,看着她一直盯着地图,姜景行无奈开口。
姜疏桐笑眼眯眯:“哥哥,许我一个军官当当,可好?”
“南边的河域已然收复,我不日就要回朝,父皇嘱咐,要把你带回护国寺,”姜泽言笑了笑,“昭阳可要听话,莫让二哥难做。”
“回是要回的,如何回得这般匆忙?”
姜景行和姜泽言对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姜疏桐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姜景行躲了躲姜疏桐目光,推了推姜泽言:“还是你讲吧。”
姜泽言无奈,硬着头皮开口:“父皇已然许下你与崔家二郎崔景昶的婚事,不日,便是定婚之礼。”
姜疏桐收敛了笑容,一时愣了在原地。
是了,她都忘了,在世人眼中,她姜疏桐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回来,既然她丢的不是手脚,那丢的只能是清白。
想来崔景昶定是不在乎她是否失身,承诺宁帝会护她一世周全,才通过宁帝的考验,许下婚事。
有世家替她撑着名声和脸面,又有皇家护着,她自然不会再被声名所累。
只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问问她的意见?
“父皇圣旨下了吗?”姜疏桐竟是难得的冷静持重,问着面前两人。
“只是与崔家定下了,待你回京之后,便会公之于众。”
姜疏桐松了口气。
“二哥,走,启程。”姜疏桐笑道。
姜景行眉毛挑了挑,姜疏桐何时这般听话了……难不成真的喜欢那崔家小子?
他拉住姜泽言,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嘱咐道:“那崔家小子你见过?”
“见过,与温公子交好,是而与昭阳也是熟识了。”
“世家子弟,孤到底还是不喜的,”姜景行郑重拍了拍姜泽言肩膀:“昭阳这般急着回京,又笑眯眯的,你既也是昭阳的哥哥,孤这边挪不开,你万万帮孤替她把好关,莫让一个别有用心之人,将昭阳骗得团团转。”
姜泽言应下:“兄长放心。”
……
一路上,姜疏桐都鲜少开口。
姜泽言竭尽全力逗她开怀,虽见她配合,却她仍像心底藏着许多事情一般,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
他倒是宁愿姜疏桐大哭一场的好。
“二哥,祖母忧虑太重,你得多劝劝。”
临近护国寺,姜疏桐回想岳太后当时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颇为心疼。
姜泽言毕竟是岳太后最疼爱和喜欢的孙子,有他帮着说话,想来太后更愿意回京。
护国寺内,太后就在门口等着,一见着姜泽言骑马,后面跟着姜疏桐的马车,迫不及待便迎了上去:“哀家的言儿……”
“祖母!”姜泽言下马,冲到岳太后身前,看着她花白的头发,眼泪便忍不住落下,“还未到一年光景,祖母,您怎么像是老了许多岁一般呢……许孙儿不孝,让祖母挂念了……”
岳太后眼泪模糊了双眼,看着姜泽言比以往更为持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回来了?”
“嗯,孙儿好好的,回来了。”
姜疏桐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活泼地探过身去:“祖母,孙女也回来了呢,您不能偏爱二哥,把孙女忘了呀。”
岳太后赶忙去寻姜疏桐,拉着她左瞧瞧右瞧瞧,紧紧抱住了她:“哀家的丫头……受苦了,是祖母不好,祖母没护好你……”
姜疏桐哄着她:“祖母那里话,祖母是最好的祖母。”
惠若忧心太后哭伤了眼,连忙劝道:“娘娘,都回来了,回来了,咱们莫哭了,小心伤了眼。”
姜泽言过去替太后擦了擦眼泪:“祖母,孙儿和昭阳一路跋山涉水,饿得慌呢。”
“走,入寺用膳。”岳太后一边紧紧握着姜疏桐的手,一边又拉着姜泽言的胳膊,回了护国寺内。
姜疏桐在用膳之时,将自己在西部的事宜娓娓道来,太后知道她不过是被囚禁着,微微放下心来。
“你们忒冒险了些!那西王,的亏他被废了武功,不然焉知你现如今,还有几条命在!”岳太后心有余悸。
“这来来回回的交锋,听得奴都心惊胆战。”惠若在一旁了解姜疏桐孤身一人挟持西王,也是后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