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萧怀逸仍在挑灯看着书。
宁帝走近,萧怀逸便准备起身行礼,被宁帝摁住了。
“你有伤在身,虚礼就免了。”
“不知陛下亲来看望,臣失礼了。”
宁帝坐在萧怀逸床沿,并拿起他方才看的书。
“乔公的兵书?”
萧怀逸恭敬开口:“回陛下,是,兵法之书,虽需博览,但臣觉得我朝兵书,需得精读。”
宁帝翻了翻书,见上面全然是萧怀逸满满的间接和笔记,面色柔和看向萧怀逸:“若乔公在世,定感慨你用心至深。”
乔公便是乔国公,是现任的乔国公的爷爷,德妃的太祖爷。
“陛下谬赞,臣只想尽臣之本分而已。”
“昭阳喜欢你,你可是真心打算娶她?”
萧怀逸点头:“臣此一生,只愿娶公主殿下一人。”
宁帝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昭阳认准了你,朕也不愿做棒打鸳鸯的事情,但你要知道,昭阳是朕心头至宝,是不能离京的。”
萧怀逸道:“臣知晓,臣愿随公主长居京都。”
宁帝摇摇头,仔细与萧怀逸分析道:“朕也不能拘着你,让你与家人分隔了数十年,还继续分隔下去,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父亲意见,他若愿意在京都任职,朕许他侯爵之位,届时你们一家人团聚,迎娶公主也自当在京都定居,便是甚好。”
萧怀逸猛然惊醒,宁帝要收萧家的兵权!
萧决庸的祖父是归朝良将,此番在西部世代建设,明里为大瀛做事,暗地里却是为西王庭筹谋,虽为大瀛前面两任皇帝忌惮,但见萧家老实,终究不似宁帝这般直言。
“陛下,臣的祖父......”萧怀逸本想就着萧家从祖辈起就在西部生活,不好舍弃故乡云云。
却被宁帝笑着打断他:“你的祖父是太祖亲自授官的前朝名将,萧家在西部勤勤恳恳三代,到了你这里又为朕和太子守了数年皇城,萧家功劳朕全然看在眼里,自然心里也要为你们的后代筹划些,待萧家举家迁京,便是你迎娶公主之时,朕亦可许你官场不受限,官拜二品。”
萧怀逸了然,宁帝此番话的意思就是他若想娶公主,就要全家舍弃西部一切,乖乖到京都受封,若是不愿舍弃,就是对姜疏桐没有那么的喜欢,自然也免谈娶公主一事。
他只能压下心里的情绪,冷静地接话:“谢陛下恩典。”
宁帝没多久留,便去寻宁后一同离开东宫了。
……
临近出发,姜景行端了新做的狐裘,去了书房,递给姜疏桐。
“尚衣局赶制成了,孤去西部前,想着赠予你。”
“谢谢哥哥,”姜疏桐接过,摸着软软的狐毛,抬眸问,“你可带足了衣物?西部天气潮湿,可需要多注意些。”
姜景行揉了揉她的头:“带足了,母后和你清颜阿姊准备了许多,不必担心。”
“可我倒是没有为你准备什么,”姜疏桐垂了垂头。
姜景行忍俊不禁:“你在我这东宫困着抄书,哪里有时间去替我收拾,哥哥知道你心意。”
姜疏桐转念一想,笑言:“不过我可帮你准备几双护膝,届时让怀逸带与你。”
姜景行抖了抖手,一阵肉麻:“啊呦,怀逸了还,不叫将军了?”
姜疏桐羞涩地躲开姜景行眼神:“哥哥莫打趣我。”
……
次日,姜景行未带洛阳的太子府兵,轻车简行,只有贴身的侍卫和暗卫跟随,从东宫隐秘的暗道,直直通向洛阳城外,直奔西部。
东宫,姜景行离开后,姜疏桐表面上还要装作住在东宫照顾姜景行,可却是东宫暂时的主人,便没有了顾忌,彻底撒了野。
“公主,这是殿下新养的鲫鱼?”
见姜疏桐在鱼池旁有模有样的垂钓,还真让那笨鱼咬了钩,所以一旁管事有些紧张。
“有没动他锦鲤,不就是鲫鱼吗,无妨,他天高太子远,管不了本宫啦,”姜疏桐笑嘻嘻的,“青竹,抄网,等会给萧将军炖鱼汤。”
管事:“……”
……
膳房内。
“公主,要不奴来?”绿兰帮姜疏桐清洗干净鲫鱼后,见姜疏桐在那倒腾怎么生火,还没倒腾好,问道。
“为何我丢了柴火,它仍不烧?”
姜疏桐生着柴火,火却一直不旺,把想把它扒拉出来,未料一个不慎,柴火都带了出来,吓得青竹拉着姜疏桐就跑,绿兰去踩灭了火星子。
姜疏桐见状,只好交给绿兰生火,自己在上面熬鱼汤。
最后在绿兰指导下,成品倒是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