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男人清醒后非常笃定的冲着娇娜说了这样的话,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娇娜正在给他上药,最严重的一处刀伤在背后,他自己根本够不到不说,胡乱动弹还容易牵连到其他伤口。
娇娜一边认真给他涂抹药膏,一边耐心和他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又是如何在半路捡到他的。
男人有些脸红,他的意识逐渐恢复之后就发现,每天都有人在给自己擦拭身体,服药过后连用夜壶都是这个美丽姑娘帮他。他咬咬牙,一头埋在软枕里很是不好意思:“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嗯?”娇娜很有些莫名其妙,“你只要不忘恩负义就罢了,我能需要你对我负什么责?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这天下那么大,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过路旅客,谁又会记得你我。”
“我……我连累了姑娘的名声,身为男儿,理当担负起这份责任。”他貌似还挺认真的。
娇娜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似笑非笑:“名声于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有身孕了,可我却连我腹中孩儿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我救你正是因为你是官,我需要你帮我。”
男人沉默了,也许是被娇娜未婚先孕这件事给吓着了,也有可能是在认真思考娇娜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严肃问题。娇娜不多作声解释,给他上了药把衣服重新给他拉下来盖住,又盖上被子。
算算日子,到今天为止她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朝廷或是这男人的家中发现异常派人出来寻找他了。她虽然不知道当日被劫走的东西是什么,但看得出来应该是很重要的物件,要不然朝廷不会安排官兵押送,尤其是这男人还是个将军。
娇娜看过对方的官谍和身份腰牌,知道他姓金,又是正四品的广威将军,但这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希望能借对方的势力帮自己在这个世界得到一份光明正大的户籍,不做黑户。
男人从沉默中回过神来,扭头看着一旁的娇娜正在动手缝衣裳,看样子做的还是小孩儿的衣裳。
他又无言了半晌,闷闷道:“皇甫姑娘。”
“怎么了?”娇娜放下针线过来,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没觉得烫手,以为他是饿了,“刚刚我已经交代了厨房晚一点儿送吃的上来,你刚醒,吃不得油腻之物,因此我让他们给你煲了粥。”
皇甫是娇娜的本姓,她原来是山中清修的狐仙,因为哥哥拜在一个人类书生名下读了几天书,两人又是至交好友,在得知哥哥的友人生了恶疾之后,准备下山去救人的途中娇娜被一股飓风重伤,因着她自小修习的就是正统狐仙道法,因而之后神魂不灭,来到了这些个异时空。
虽然娇娜至今仍然没想明白,当时那股飓风是从何而来,自己又是怎么跑到这些世界重生的,但走一步是一步,全且把这些经历都当做是自己的历练。
“皇甫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咳咳,其实若是姑娘无处可去的话,我,我愿意给姑娘一个家。”
娇娜闻言立时就笑了:“金将军,你是糊涂了不成,才刚给你说过我有别人的孩子,怎么能和你做一家人。就算是一家人,你如何安排我,是认我做妹妹还是娶我当媳妇?你能接受?”
“也,也没有谁家做妹子的会帮男人端夜壶呀……”金某人越说越小声,又逐渐大声起来,“你救了我,就是我们金家的大恩人,只要不告诉别人谁又知道你怀的不是我的骨肉。”
娇娜觉得这厮应该是从前没怎么接触女孩子,要不然不会如此,想着她就问了:“金将军,你该不会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吧?呵呵,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还是安心养伤吧。”
客栈伙计上楼送饭菜来了,娇娜先给这位金将军喂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然后才自己坐过去吃饭。
算算日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已经快三个月,其实最近之所以选择停留在这个镇子上,除了给重伤的男人治伤以外就是因为担心腹中的孩子经不起折腾。不是娇娜乐意给原主接盘,实则是如今她就是原主,和腹中的两个孩子是血脉相连,也许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撑着才有了她的到来。
虽然不清楚原身为什么会自尽,但在她选择自尽前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孕了的。
说真的,刚来这里的头几天娇娜话都说不利索,因为脖子上的勒痕实在是太严重了,已经影响到了娇娜正常说话。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恢复,这些天住在这里,娇娜也给自己配了一副药吃着。
金澜舟看着娇娜吃饭,自己也有些馋,不过他也就只能看着娇娜吃,除了粥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吃。而且他还卧床,吃多了免不得就要出恭,若只是小解倒也罢了,出恭可真是要让他臊死了。
娇娜吃完饭之后喊来伙计收碗,自己也出门了一趟,她是出去到周边的绣楼去卖绣品的。她之前在绣楼拿了几张绣手帕的单子回来,如今绣好了送回去,除去押金之外额外赚了十两银子。
绣手帕挣银子纯粹就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十两银子不算特别多,可在当下的百姓眼中算是巨额。
能够抵得上城内人口一个月的口粮,若是娇娜的手帕绣的更加精致一些,能有个二十两二百两也不止。只是这小地方一旦出了名就很可能树大招风,娇娜不愿意为自己找麻烦,就没有认真绣。
反正能打发时间又能挣钱,她本来就不是个很缺钱的人。
从绣楼出来后的娇娜没有第一时间回客栈,而是去了药铺又让大夫给她把脉,哪怕她自己给自己把脉确诊无恙,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来找大夫确诊了才好放心。她又配了一剂安胎的药丸,留下银子之后药铺的伙计会在把药丸熬煮出来之后送到客栈去。
“你去哪里了?”听得出来,金将军这人还有些怨念,娇娜刚回来就被他如此质问。
她解释几句,随后发现这人翻了身,如今是侧卧在床的:“你怎么乱动了,不怕伤口裂开?”
“咳咳那什么,本来我渴了想喝水,但我没想到我起不来……”
娇娜笑道:“我知道了,之后我在你床边放一壶水就是了。”
“皇甫姑娘,我认真考虑过了,先前和你说的那些话虽然放肆了些,但我现在是真心想与你结为夫妻。你也知道,我是个行伍出身的粗人,生死有命,至今未娶就是害怕留人守寡……”
娇娜意外,又好奇又好玩:“那你现在怎么敢求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