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问得好，以后别问了

苏灏完全没有想到江清月是这么想的，“可是，女子不都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吗？养别人家的孩子，若是长大了与你反目成仇，岂不是得不偿失？”

江清月双手一摊，道：“那还能怎么办？只自己倒霉了呗，不过也不是每一个长大了之后就是白眼狼啊，至少我认为我养的两个孩子，他们就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就算是有那么一天，她也不会后悔自己如今的决定，人心这种东西本身就难以猜测，她不想往坏的地方去想。

听着江清月这不愿意把两个孩子往坏处想，苏灏勾了凤唇，似乎显得很高兴，因为不止江清月这么想，他也觉得两个孩子长大了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

“今日在棚外，我听见了嫂嫂给星桥讲自知而后知人的见解，觉得嫂嫂知道的比我更加透彻一点，很少有女子爱读书，嫂嫂可真是令人意外。”

听着苏灏左一个嫂嫂，右一个嫂嫂的，江清月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我说苏灏啊，我和苏景没成亲吧，你能不能别嫂嫂，嫂嫂的叫啊？”

之前苏灏也会叫她嫂嫂，可那也是好几天才听到一次，她下意识地就直接忽略了，可今天苏灏像是突然犯病了似的，嫂嫂个没完没了。

苏灏的手一顿，“我不叫你嫂嫂，那便唤你……清月如何？”

江清月摆了摆手，“随便，只要不要叫我嫂嫂就行，我还没有那么老吧？”

这要真和苏景成了亲，叫这一声嫂嫂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她和苏景清清白白的，这叫嫂嫂真让她有点接受不来。

“清、清月年轻貌美，又怎么会老呢？”

“还没想到你这人还是个会夸人漂亮的主，不都说当书生的人都很含蓄吗？”

苏灏没有回答，而是重新换了个聊天的问题。

“不知清月觉得何为穷则思变？”

“天下纷错，上无明主，公候无道德，则小人谗贼；圣人不用，圣人窜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

这意思大概就是，天下动乱不止，朝廷没有贤明的君主，官吏们失去了社会道德，小人们馋言妄为；贤良的人才不被信，圣人逃匿躲藏起来，一些贪图利禄，奸诈虚伪的人飞黄腾达，君臣之间相互怀疑，君臣关系土崩瓦解，互相征伐。

“那你这混乱之世，谁才是强者？”

如今京城的皇子们暗地里结党营私，谁又是这从中获利之人？

他并不想陷进这纷乱之中，可怎奈何他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如果说是一个混乱的时代，那么我觉得善于斗争的诸侯才是强者，毕竟诸侯之间互相征伐，斗争频繁，不可胜数。”

不过穷则变，变则通。

如果当一个国家的统治出现了危机和矛盾，那么要么变法图强，挽救危机；要么就是变得腐败不堪，取而代之。

就如同周武王最终赢得了胜利，取得了商纣。

江清月摸了摸头发，干了不少，心情不由得变好了许多。

“不过若有贤明之主，那么这个国家自当是能延续下去，不过这立储得要擦亮了眼睛才行。”

毕竟有很多人，这当上了皇帝之后就会变。

正所谓帝王无情，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也在这里说一说就好了，再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呢！”

苏灏知道这最后的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笑了笑，道：“清月放心，今夜所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不过江清月说的话倒是点醒了他，皇子们都有了大动作，那各地想回京的侯爷们也将是被怀疑的对象。

不过这件事情但不用他去担心，他只要飞鸽传书把事情给那人说一下，然后让对方多关注一点也就行了。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你们还要考这个不成？”

江清月倒是有些好奇这些书生们考试都考些什么了，是不是考官出一个字，或一句话，那答案千篇无一相同，究竟是怎么找出最好的那一个的？

而且每个考官，所在意的都不一样吧？

这要是真有才能的人被淹没不觉得可惜吗？

江清月撑着下巴想了想，觉得好像自己陷入了死胡同里没走出来，这官场之上，有才能的人不一定就是适合的人。

毕竟要是没有谋略，才能再大也会被人给算计，所以他们更喜欢的是圆滑一点的人吧？

像历史上清正廉洁的好官能有几个？

“倒也不是，就是突然想到了，便问上一问。”

他又不是真的书生，怎么可能知道书生考些什么呢？

就算是他知道，他觉得这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问得很好，以后别问了，你要是以后要去考试，考到了这个之后再和我说。”

苏灏：“……”

这都考过了，再和你说，那还有什么意思？

考试他是不可能去考，明年秋闱，他是不可能在这里留这么久的。

苏灏手上一个运力，江清月的头发瞬间就干了，他收走了帕子，淡淡道：“好了，头发干了。”

江清月摸了摸，确实是都干了，“谢谢啊。”

这要是让她自己来擦，可不得擦上个半个时辰？

这谢谢说得那是十分的真诚，不含一点虚假。

“举手之劳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男女有别四个字。

或者说他是根本没忘，故意而为之。

江清月可没想那么多，她本身对男女大防这关系就不怎么在意，毕竟她从小男性缘就好，男性朋友也多，所以她也没有往别处去想。

“那行，我去睡了，明天要早起给孩子做蒸蛋糕呢。”

看着江清月进了房间，站在院子里的苏灏负手而立，看着天空那皎洁的月光，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是没想到江清月的学识过人，随便说出一个话题都能接得住，而且江清月似乎并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实性，怕是她不敢去怀疑吧？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只能说，他那个猜测是对的。

苏灏望着星空，轻声呢喃，“这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