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草率的结局

这郭复自诩法术厉害,结果也就会些小把戏,被人骗着用阳数养鬼都不知,如今郭家灭亡,他却把错怪在摩家身上。

不想听郭复胡咧咧,摩焰儿上前一脚踹翻他,见状萧嫣赶紧给华梓松绑,接着只见摩焰儿揪着郭复衣领,没好气地问:“萧嫣大哥是你放出来的对吧?他在哪里?”

猛流鼻血的郭复,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萧殃就是我放出来的!他是我给摩家最后的大礼!你们就等着被他咬死吧!”

“卑鄙无耻!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萧嫣气红了眼圈,扑过来给郭复一巴掌。

郭复疯癫一般只知大笑,见问不出什么,摩焰儿让萧嫣先带华梓回房,华梓摇摇头说:“焰儿,分开现不是最好的方法!要找就一起找,君儿不知可是死在他手?我不能放过他!”说着华梓眼眶挤满泪水。

站在华梓身边的萧嫣,她愧疚不安,不敢把恶鬼的身份告诉华梓。摩焰儿也没精力替她告知华梓,只是点头同意华梓的说法。

三人合力把郭复绑住,就在此时,摩焰儿听到有惨叫传出,她凝神一听,传来声音的方向是庖屋!

是摩焰儿先带头跑去,而萧嫣和华梓紧跟其后,担心跑慢了阻止不到萧殃,那萧嫣提起裙摆噔噔噔超过摩焰儿。

三人几乎同时来到,只见一侍女跌坐在地,面露惊恐地看向庖屋里,三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身体坑坑洼洼,血染半身的张叔,阴森的睁大眼立在门口往里一点的地方。手里还拿着菜刀,身后的案板上放着切好的茄子,煮沸的热水在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老张!”华梓捂嘴大叫,恐惧的泪水从眼里洒落。

看见自家大哥的“杰作,”萧嫣紧张到呼吸急促,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叔,手脚开始发凉。

而循着血腥味的云霄,已提枪拦住萧殃,他神色冰冷地看着满嘴是血的萧殃,不说多余的话,手一抓一握活动着筋骨。

发出非人声音的萧殃,脖子扭成诡异的形状,他举起发青的双手,嘶吼着扑向云霄。后者如雷之势挥枪出击,一下截断萧殃的手臂,青蓝色的汁液滴落在地面。

鬼身的萧殃不知疼痛,丝毫不关心还在地面活动的断臂,张开长着獠牙的嘴咬住银枪,用独臂试图抓挠云霄的身体。

云霄一手箍住萧殃的独臂,一手握枪横劈,那银枪的枪头穿过萧殃的嘴,随着云霄的蛮力,自嘴开始把萧殃的头劈成两半,绿色的汁液浸染在枪头,很快被枪头上的功法净化不见。

收枪回来的云霄,顺势对着萧殃的另一条手臂砍去,不想地面的断臂飞来握住银枪,云霄竟看见那断臂自己长出尸肉连接回了身体,他错愕之际,断嘴也接回原处,萧殃咧开巨口咬向他面门!

云霄不怵,他松开握着萧殃手臂的手,一拳击向萧殃的胸口,震的萧殃退后数十步,拿着银枪帅气的转了一圈背在身后,他拖着枪紧逼萧殃。

这时摩焰儿等人来到,想起云霄一人一枪把惧意大卸八块,还把蜃妖尽数斩杀的模样,萧嫣知晓云霄的威力,她不忍心大哥死后还被行如此大刑,马上叫停:“住手!他是我大哥!”

华梓闻言大惊:“什么?!”

可云霄并没有停手,他对准萧殃的头就是极速一枪,把萧殃整个脑袋削得飞了出去,喷溅出来的绿色汁液,如一朵丑陋无比的花。

“大哥!!”萧嫣哭着跑过去,抱住萧殃的身体,哀哀哭起来。

以为战斗结束,云霄刚想松一口气,不想那头颅对着他邪恶一笑,以迅雷之势又飞到身体处咔嗒一下接好!动作快得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

“大哥……”这一幕吓坏了萧嫣,她松开抱住尸身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殃。

“萧嫣快让开!!”云霄眼疾手快以手护住萧嫣的身体,那萧殃恐怖的嘴正好咬在云霄手背,萧嫣看得触目惊心。

顾不得疼痛的云霄,举枪斜刺萧殃,被那萧殃闪身躲过,一下不见了踪影。等萧嫣回过神来,赫然看见萧殃就在摩焰儿身后,她惊声对她们大叫:“小心身后!”

眼看萧殃要对摩焰儿发起进攻,反应迅速的华梓,一下拦在摩焰儿身前,霎时间血液飞溅,摩焰儿失声大叫:“大娘!”

拼命用双手掰开萧殃的嘴,让他远离着自己受伤的脖颈,华梓声嘶力竭的叫着:“焰儿快离开我!”

焰儿,你叫我一声娘,就永远是我儿!是娘就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华梓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已没有力,萧殃那嘴就被放了过来,咬断了她的脖子。伴着血液喷出时,弥留之际的华梓,看到摩语君和摩语思在嘻笑打闹,她向那一片虚无伸出手呢喃道:“娘,对不起你们……”

“夫人!”被云霄护在怀里的萧嫣,瞧见这一幕,哭喊出声,“我对不起你!夫人!”

说好不会再让任何人离开!说好会保护大家!还是要别人为你牺牲,还是有人替你死去!摩焰儿!你枉为神女!内心的讥笑声音越发清晰,越发嚣张,语气越来越刻薄。

“啊啊啊!”悲痛的摩焰儿,发了疯一样骑在萧殃脖颈,用尽全力勒住萧殃的下巴,把他和华梓分开,“给我!去死吧!!!”

此时的云霄神志不清醒起来,像中毒一般晃悠脑袋。注意到他的异常,萧嫣侧身,双手捧住他的脸,担心地问:“你怎了?你可是战神,你别吓我啊!”

另一边摩焰儿被狂暴的萧殃甩下来,她像复仇的野兽一样,快速跳起身扑倒萧殃,手脚并用的攻击萧殃,甚至动用嘴巴撕咬萧殃的耳朵,动作疯狂得好像她才是恶鬼。

沾在身上的汁液腥臭恶心,可摩焰儿不在乎,她流泪紧盯着倒地不起的华梓,心里责骂自己是无用的废物,发狠得把萧殃的耳朵撕烂。

而萧殃当然不惧摩焰儿,他根本没有痛觉,也不在乎身体的缺失,凶狠的反身压住她,像饿疯的野狗啃咬起来。剧痛让摩焰儿无比清醒,可没有法力的她,在萧殃身下无力地进行挣扎。

摩焰儿的嘴还咬着萧殃的耳朵,那发青的耳朵黏在她的嘴皮,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流泪捶打着萧殃,却改变不了自己血肉被吞掉的事实。

“焰儿……”眼看云霄不清醒,华梓已死,能帮助摩焰儿的只有自己时,萧嫣左看右看着,寻找武器想去帮忙。

最后萧嫣看到云霄手里的银枪,想也没想拿过银枪跑去,狠下心地对着萧殃插下去。无痛觉的萧殃自然没理会她,看摩焰儿还在不停挣扎,灵机一动的萧嫣抽出枪,把枪横着穿过摩焰儿和萧殃的脖子间,使劲用力架走萧殃,给摩焰儿留出短暂呼吸的时间。下一秒,萧殃发现有人碍事,双手握住银枪往头上一推,让萧嫣连枪带人摔在地上。

萧嫣成为了萧殃的下一个目标,他目露凶光的扑向萧嫣,却没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接下嘴,而是用鼻子对萧嫣上上下下的嗅着,这萧嫣身为药人有独特的体香,那体香令萧殃回忆起,在萧嫣还是婴孩时候,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手里的情景。

萧殃一时间恢复了点人的意识,眼里出现一丝高光,他愣愣看着萧嫣,呢喃道:“是嫣儿……是妹妹。”

见萧殃认出她,萧嫣流下喜悦的泪水,伸手抚摸他的脸庞说:“大哥,嫣儿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

伸出绿色汁液混着血液的手,萧殃抚摸起萧嫣的脸庞,但这绿色汁液触碰到萧嫣的一刻,就令她目眩起来,她扶着脑袋眼睛眯瞪,整个人摇晃不定。

就在此时,忽有铃声响起。

眼睛失去高光的萧殃,拿起银枪对准了萧嫣。而头晕目眩的萧嫣,想逃离萧殃的身边,却四肢乏力动弹不得。

就在银枪将要落下,恢复神志的云霄伸手召唤银枪,那银枪犹如睡醒一般,灼伤萧殃的手,如离弦箭转瞬回到云霄手里。

“一时大意中了毒,也怪我轻视你没使力!”银枪指向萧殃,云霄冷眼看他说道,“无论你是谁,都不能乱了阴阳秩序!也许萧嫣会恨我,但消除邪祟是我职责所在!”

说罢,云霄执枪俯冲向萧殃,而被操控的萧殃怒吼着迎向他。躲在暗处的郭复,边摇铃边看着说:“明知杀不死还要上!”

不想这云霄认真起来,只一招就把萧殃劈成两半,萧殃轰然倒地,两半身体转眼化星光消失不再合聚。

这把郭复看得瞳仁放大,与云霄都以为萧殃就此消失。不想阴风忽起,碎末由地面升起变为人形,眨眼间把萧殃人形塑回,那萧殃睁开眼笑容诡异。

“什么?!”爬起来的摩焰儿瞧见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心想郭复怎有能力炼成这样的恶鬼?

与此同时,北方地域。

突然来到的白发和黑衣人的手下,的确让白芜很意外,白发看着她说:“哈哈,寒颉还记得我吗?”

白芜皱眉:“你是谁?”

看不惯白芜傲慢的样子,白发表情愤怒,幻化出一条冰链,鞭笞向白芜,不想白芜手一挥,那冰链立时消解成冰晶,而她面色未动,冷漠如常。

“还是和那时一样!目中无人!”白发气得牙痒痒。

闻言白芜神情疑惑:“你好像不是人吧?”嫌对方太啰嗦,白芜的面前升起一道冰障,不仅把白发挡在外面,甚至连声音都隔绝了。在冰障里,白芜撇过头拿着冰梳,悠然自得的梳起头发。

“寒颉神女果然傲慢无礼,跟你说话的时候,可不能装作没听见啊!”那黑衣人的手下微微一笑,一手按在冰障上,那冰障瞬间四分五裂,落在地上的冰块滋滋的化成水。

这人轻松化解了白芜的冰障,总算惹得白芜抬眼看她,饶有兴趣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把手举到眼前,火焰噌地蹿出,她看着盛满活力的火焰,笑着回答:“上古之炎利么多,见过寒颉神女。”

竟是上古神?白芜终于正眼看她,想到近来怪事,便向她问道:“前辈此次前来,可是参与了妖魔的暴乱?”

利么多把看着火焰的视线,移到白芜身上,露出妩媚的笑容说:“不敢当啊!上古神的原身是邪神,就是说我们同妖魔一体也不过分!”

听到此番言论,白芜停下梳发的动作低头浅笑,算是知晓大战将临。她身后来自卫霜神都的神兵,此时也警惕的盯着利么多和白发,刀枪剑戟纷纷指着她们。

那利么多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在地面上的神兵和白芜感到地面震动,白芜不解地看着利么多。

看他们一脸茫然,利么多噗嗤笑出声:“你以为到了北域,就是你们的天下?可你们不知,千万年前,这里可是一座火山!”

随着利么多笑声逐渐放肆,大地震动得越发厉害,无数条冲天火柱迸射出来,神兵们和白芜都有些惊慌,这的确是他们想不到的。

火山灰随着气流盘旋在空中,清冷的天色变得血红起来,炙热的空气让周围百姓感到窒息,他们捶胸跪地,咳嗽不断,脸颊通红就像发了高烧。

“神女!形势对我们不利啊!”有神兵抹着满头大汗说。

白芜知晓利么多很可怕,但看着周围难受的百姓,她一声令下:“众将听令!不许后退半步!一定要把火山重新冰封,保北域安全!”

众将齐声:“得令!”

接着白芜幻化出冰剑,两只眼睛死死看着利么多,那利么多不屑地笑着朝她勾着手指,白芜背剑在身,带着众将飞向利么多。

南域。

胡可磬被上古之炎的法力击退,捂着绞痛的心脏,喷出一口鲜血。他的弟子扶起他,偏头他才发现弟子们也是伤痕累累,甚至是缺胳膊少腿,还有的已是灰烬。

看他们仍斗志盎然的盯着上古之炎,他一手撑地站起身,抹掉嘴角鲜血说:“众弟子听令,万死不退,誓要护住我们身后的人间!”

这些他一手栽培的弟子们,举起各自的法器高呼:“誓要护住人间!”

说完,他们顶着熊熊火雨,不顾被烫穿皮肤的危险,举着法器嘶吼着从四面八方冲向上古之炎。

摩家。

面对跟上古神一样打不死的萧殃,虽云霄能和他来来回回打个平手,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摩焰儿干着急时,一股黑气包裹住她,耳边传来阿色的声音:“殿下,就用我的力量,先结束这场战斗吧!”

好!谢谢你阿色!摩焰儿在心里回应阿色,而来自阿色的力量冲击着她体内沉睡的力量,那股力量瞬间苏醒,甚至比之前更加强盛。

“当时敖然的力量,也是这么让它醒过来的!”摩焰儿说着,幻化出挟带火焰的双刀,极速冲向萧殃,凌空一跃划十字刀气击向萧殃。

没有闪躲的萧殃,张开巨嘴吞下刀气,片刻又把刀气喷给摩焰儿,提双刀交叉抵挡,明明是她自己的刀气,还是生生被打退数步。

云霄趁机挑枪刺向萧殃,这萧殃知晓自己不会有任何闪失,站着给他捅进去,云霄叫着急步向前,推他到墙面,枪洞穿了萧殃的身体,而萧殃怪异一笑抬掌击飞云霄。

身上沾满绿色汁液,毒性层层叠加,已到了云霄承受不住的程度,他觉得头痛欲裂,抱着头身形摇晃,想不明白成神怎还能中毒。

彻底的凡人——萧嫣看见云霄受难,赶紧去扶住云霄,转而看向萧殃和摩焰儿,心里想这不是我的大哥,而是一具行尸走肉,希望焰儿能把他制服!

银枪与云霄一体,受云霄本人的影响,发出嗡嗡的悲鸣,很快耀眼的光泽黯淡,它变得好似普通铁枪。

萧殃抽出银枪,转身看向摩焰儿。

余光看见云霄倒地,摩焰儿头冒冷汗,心想最能打的云霄都撑不住,她这个神天公认最差劲的神女,又如何能赢?

要退缩吗?笨蛋神女!心底的嘲笑声总是适时出现,搅乱着摩焰儿的心绪。

“我可没说这种话!”嘲笑有时候会变成动力,它越想让摩焰儿退缩,摩焰儿就越是不肯退缩。

萧殃提枪飞奔而来,摩焰儿分开双刀,大喝一声相向而去,如一团火焰迎接着萧殃。

电光火石间,刀枪相接,两人面对面瞪着对方,摩焰儿这才注意到萧殃的脖子上有个暗红色的火焰旋转形成的印记,她记得这是被妖魔打上标记,成为傀儡的象征。

原来萧殃不是恶鬼,而是妖魔的傀儡,是上古神的傀儡,俗称信徒。难怪打不死,这是得到了上古神的部分力量。

躲在暗处的郭复,发现自己没摇铃,那萧殃还在打架,看来是自主行动。他傻了眼,因如此看的话,萧殃不会为他所用。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受骗,黑衣人跟他说可以操控萧殃,实则只是抓住他复仇的心理,知晓他会过来解放萧殃。郭复想明白了,黑衣人有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把他当回事。

气急败坏下,郭复看见脚边有一块砖,提起来冲向萧殃,摩焰儿见状叫道:“你别过来!他连你都不会放过!”

气疯了的郭复,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来一板砖敲在萧殃头上,结果是板砖碎了,萧殃屁事没有。

回头发现是郭复,认为他的行为是背叛黑衣人,萧殃推开摩焰儿,来到郭复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拎起来。

“住手!”摩焰儿见郭复翻起白眼,急忙把手里的刀掷出,旋转着的刀砍下萧殃的手,最后插在地面。那脸憋得通红的郭复,得以落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意识到还有个麻烦的家伙,萧殃马上转攻摩焰儿,知晓自己被盯上的摩焰儿,操控着地面的刀袭击萧殃,没想到萧殃躲都不躲,任凭那刀削去自己半边脑袋,气势汹汹地步步紧逼摩焰儿。

就在这档口,一个声音传来:“本来这不死之身应是我族独有,被上古神搞得好像到处都是——罢了,不灭就自个孤独百世吧!”

摩萧三人循声看去,屋顶赫然蹲着一个金发男子,他见众人把视线转向他,便站起身,摆了个帅气的姿势说:“各位是不是很想念小爷我啊?”

那滑稽的动作让摩焰儿看得眼皮直跳,心说: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的夫君!你还我眼泪!

江以谦从屋顶跳下,披散的长发飞舞,加上金光加持,显得神武非凡。他来到摩焰儿面前,摩焰儿发现他比之前更加英俊好看,当即决定吃下方才的心里话,笑嘻嘻地抱住江以谦,撒娇说道:“夫君~人家还以为你真的没了呢!”

听到摩焰儿矫揉造作的语气,江以谦差点以为她是妖魔变的,搂住她说:“咳咳!对于凤凰一族来说,死亡便是涅槃,涅槃过后就会重生,变得更加强大!娘子你不知吗?”

“我,我一时忘记了……”摩焰儿尴尬的笑着说,心想我何时好好听过这些?!要不怎说我是神天公认最差劲神女嘛!!

“叙旧要先等等,眼下先把这家伙收拾一下!”江以谦温柔地摸摸摩焰儿的脸,转而神色严肃的看着萧殃说。

凤王是百鸟郡神天的最强战力,云霄都在他之下,这萧殃和云霄打个平手,还是因身上带毒的缘故,对江以谦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江以谦的至纯之焰可烧尽世间万般剧毒,何况萧殃身上的毒并根本挨不近他,要收拾他太简单了。只见江以谦手冒火焰,颜色如金似红,他向萧殃击出一掌,这萧殃以为自己会安然无恙,依旧笑着不躲,结果被烈焰焚身,一个呼吸间变作灰烬。

至于为何没有再重生,是因那股能让他不死的力量被江以谦吸收,在吸收后,江以谦眉头一皱:“奇怪!和敖然的力量如此相似,可敖然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咦?我的火焰怎是黑的?”随手用了个法术,摩焰儿惊讶发现自己的火焰是黑色。

“因你的力量是被上古力量封印的,要激活它就要使用上古之力。看来有人帮你激活了?”明显比摩焰儿知道得多的江以谦,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这股气息是巫列色?”

“那……阿色会如何?”见识过上古之力的可怕,摩焰儿知晓破除封印的代价肯定不小,她担忧地看着手心的火焰问。

“不好说,但上古不灭,她不会死的。”江以谦知摩焰儿担心阿色,摸摸她的头说,“还有,封印解除就等于你接受了她的力量……”

他话未说完,整个地面猛烈震动起来,萧嫣扶着云霄走过来,几人都看到大街方向有着冲天火光。

“上古神来了!”看着那刺眼火光,摩焰儿攥紧拳头,“竟然是阿色的力量,那可以与它一战了吧?”

牵起她的手,江以谦对她笑着说:“加上我,一定可以把它打败!就算不能,我也会拼上全部保护你的!”

回以他一个辛福的笑容,摩焰儿转头对萧嫣说:“请萧小姐帮忙照顾还健在的摩家人,你们千万不要被妖魔找到!若胜了我会回来找你,我没回来,你就带他们逃得越远越好,能活一时是一时!”

等她说完,江以谦看向云霄说:“你还行吗?许久未见,再见竟看到如此狼狈的你,心里真不好受!”

云霄自嘲笑笑,但一手为拳敲在胸口说:“让你见笑了——此战属下不退,定与其他守卫神,誓死捍卫绛城!”

话毕,大地再次颤动,震的萧嫣身子歪斜,多亏云霄拉住她,才没让她跌倒在地。

还在地上躺着的郭复,捂着骨折的脖子呻吟,四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他。萧嫣扶起他,打算一并带走,临走时她深深看着三人,直到百姓的惨叫愈来愈清晰,她才收回不舍的眼神离开。

后来,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才打败的上古之炎。

带着剩下的人躲在摩家地窖的萧嫣,不吃不喝一连躲了两天。直到地窖被打开,她抬头看见,晨光里的是伤痕累累的云霄,他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可她没见到江以谦和摩焰儿。

云霄只说:“他们没死。”再无后话。

但云霄同她讲了许多其他的事:比如郭复的大哥郭重,和楚翩宁是一对。在敖然来到前,他偷偷与楚翩宁会面躲过一劫。后来楚家被妖魔暗算,楚家的守卫神青鸾陨落,眼看妖魔就要除掉楚家。这郭重就背着楚老爷逃跑,逃跑路上滑下一片山坡,两人遇到一块满是杂草的石碑,却捡回来一个守卫神,结果救了楚家。那守卫神自称义直神君,是一匹白色神马,名叫化乘风。因着这件事,郭重成功和楚翩宁有情人终成眷属。

比如阿色的相好叫归渊,是上古霜神,他与阿色的定情信物——拥有对方部分法力的红绳,在阿色帮助摩焰儿恢复神力那天断掉,他就知晓阿色出事了。所幸上古不灭,阿色神力耗损严重,变成了一只幼小的黑猫,好在归渊很快找到她,把她养在身边。顺便一提,在北域一战,寒颉带领的神兵几乎全军覆没,还是从天山出来的归渊顺手帮忙解决了利么多,他还说上古之炎其实只有一个,无论是敖然还是利么多,都是那位正主的力量分支。单是分支就恐怖如斯,正主恐怕连归渊都难以应付。

还比如南域一战,无神相助打得最是辛苦不易,胡可磬好几个出色弟子陨落不说,他本人亦是元气大伤。若非阿色急于帮助摩焰儿恢复神力,到了南域帮衬一把,说不定南域早就失守。正因阿色出手帮忙,胡可磬才肯把窥得的天机透露一二,可惜阿色聪慧异常,自己知晓了帮摩焰儿恢复力量的方法,贸然动用自己的力量去解除摩焰儿身上的封印,最后落得变成幼猫的下场。

再比如百鸟郡神天的司梦律者,从假凤王刑成杲的梦里窥得他的秘密,识破他是草鸡妖,跟神天上的妖魔奸细演了出狸猫换太子,把方才历劫归来的江以谦,施法迷昏重又丢下伏诛台。本就未完全归位,以为自己是凡人的江以谦,懵懵懂懂过了五世,前四世不是农民就是难民,好不容易第五世混到王爷,被妖魔插了一脚再次死亡。那刑成杲以为没了江以谦,就能迎娶神女走向妖生巅峰,不想摩焰儿和江以谦算得上青梅竹马,还带点心灵感应,做个梦就毅然决然跳下了伏诛台。担心事情败露,刑成杲赶紧联系凡间的大哥,这才有了摩家一系列的怪事。顺便一提,刑成杲知晓伏诛台不认可妖物,所以放心的跳下伏诛台,立了个深情人设。至于他的结局,好像是司梦律者揭发了他,被一脚踹回凡间变成普通的鸡,被凡人杀了吃肉。

说完这些后,云霄就要离开,他说离开时会有专门的神仙清除凡人的记忆,因神仙之事本不该泄露。萧嫣请求成为他的神使,说是不想忘记这段奇幻的故事。

而云霄沉默良久说:“萧嫣,我知你的心思。可人神殊途,终究不是一个世界。”

萧嫣倚着一棵松树,甜甜笑着说:“这棵松树活了很久,很多树都被雷劈倒,只有它不倒。绛城的人叫它‘人间不倒松’——我会守着它,它不倒,我就一直在人间等你。”

“要是它哪天被雷劈倒,就是我请雷神干的!”云霄严肃地说。

可萧嫣还是成为了云霄在凡间的神使,但云霄也是离开的头都不回。

临走前云霄带她寻了萧家的新守卫神,是附在一把名剑上的九尾赤狐,与剑同名叫赤澜。自此萧家重新振作,而萧嫣成为了萧家主母。她问云霄为何不做她的守卫神,云霄说他早就是别人的守卫神了。

起初萧嫣以为是托词,直到去皇宫献茶,看见贺兰皇帝的戒指上,有一只熟悉的飞虎时,她终于相信了。

在云霄离开后,绛城蒸蒸日上,越来越繁华。而摩家也早不是萧嫣认识的那个摩家,她至今不知摩老爷和宿娘去了哪里,为何不回来。还有那百家公子,听说后来是出家了,让爱慕他的女子们好不伤心。

萧家又成为了茶商大家,与摩家齐头,那楚家跟在后面,百家次之。而郭家早在郭重的操持下,即使郭复一再反对,依旧是转行了。

有一天,萧嫣听说郭复在自己书房离奇暴毙,发现的人看见有香炉倒在他旁边,巧的是那天同摩语思死去的日期相同。

反正后来,萧嫣是再没见到江以谦和摩焰儿,一直要等的云霄也没有再来过。之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日子就平淡的一天天度过。

直到她百岁那日。

夜晚,细雨朦胧,萧嫣躺在藤椅上摇着扇子,很快有了困意。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一戴着斗笠的女子递来请帖:“我与夫君商议多日,总算是定下了吉日!嫣儿姐姐,可否赏脸来喝喜酒?”

待女子摘下斗笠,萧嫣热泪盈眶。

次日,萧嫣的家人发现她躺在藤椅上,一脸安详的表情,就像睡着了在做美梦,嘴角还有甜蜜的笑容。

可家人怎摇,萧嫣都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