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和星星没头没尾的联系
游戏结束后,我还缠着星星说:“密室逃脱我是内奸,但我坚信自己不是,反而构陷了另外的女同学。这是我拿过最恶心的角色剧本。”
“那你玩的开心,吗?”星星问。
“到现在我还沉浸在游戏剧情中,你说呢?”
星星回复:“没玩过,无法感同身受。”
我继续贱兮兮地码字道:“你永远不知道每天在玩的人有多苦恼——哦对了,有件事想问你。”
“你问,我看看问题,再想想怎么回答你。”星星无所谓道。
“下次来义工队时,你可以和我开荤吗?你们石基永善村附近有一家名字很难听的,什么‘大军阳山煲’,做猪肚鸡的,我想吃那家……”我自顾自地说道。
星星很快就发现了敏感词:“下次?为什么这次你不来义工队啊?”
我意识到了气压有些变化,但想绕过话题雷区:“呃,因为明天我妹特地回珠海看我……我要回珠海——时间上赶不及去义工队。”
“所以说,最终还是我们一群人抗下了所有。”星星幽怨道。
我明白星星的意思:其他学员和短期义工,都是来凑凑热闹,当作玩一样的,比如我。而基金会的长期义工和工作人员都要殚精竭虑地筹备每一场文化课,和活动布置。
我也慌了,嗑嗑巴巴地说:“我会来义工队,真的,现在时机还没到嘛——”
星星发了个揍我的猫咪表情包,然后就是:“谢谢你啊,这么忙还来亲自伤害我!”、“我很开心啊”的熊猫哭丧脸。
我哀号:“别生我气哇——”
“拜拜就拜拜。”星星哼了一下,发了张傲娇的表情。
我说:“既然还有一段时间才见面,那我们就都好好养皮肤咯。然后以清清爽爽的面容相见,这样不是很好嘛?”
“……”星星发了个捂脸的表情。
看他没有暴走了,我就继续壮着胆子说道:“不是我说你,昨晚我偷偷翻了你的朋友圈……我感觉,嗯……你学生时期要帅多了。”
星星立刻炸毛了:“你礼貌吗?太过分了啊——”
我把他自己朋友圈背书包的照片发给他看,星星当场社死。
我憋了会儿笑:“おやすみ。(日语:晚安)”
星星只是发了个郁闷的柴犬表情:“我又不脆弱,何况那是什么伤。”
直到一个细细的女声传到我耳旁:“心靖?”
我才如梦方醒,随之看到欣桐充满问号的神情。
“啊?”我也懵圈地看向欣桐。
“你刚刚,还是在和你说的那个星星微信私聊,是吧?”欣桐竖起食指,对着空气轻轻一挥。
我点头承认:“是啊。”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自己刚刚露出了痴汉笑?”
我惊讶:“欸?”
欣桐继续评论:“就是看上去,有莫名的像女孩子恋爱时期散发出的酸臭味。”
我也没否认也没承认,拿起刷牙杯,走到洗手池旁:“不知道,就觉得逗星星挺好玩的,和同龄的他聊天很放松、很开心。毕竟,按照老说法——人生有三大错觉:手机在震动,有人敲门,ta喜欢你。”然后看向欣桐,“那我也就不想这么快地确认关系,或者说‘做朋友’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和异性聊得来这方面我吃过很多次,很多次这样的亏了。每次都很容易动心,说不定这次也是。我希望我不要再那么轻易,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
“也是呢,这东西讲求顺其自然。唔,那我的意中人,什么时候才会与我相遇呢?”欣桐仰头,轻轻叹了口气。
旅馆的窗外能看见很多绿荫,不过夜深,只能看到一片婆娑。不知为何,此刻的我分外想念家楼上的悠然台,想在悠然台是看日落,看夜幕里的星星和月亮。
所幸明日就是归期,玩了那么多天,我们都会想家的。
2.归家的南站
我们起床后,就都收拾起各自的行李了。
欣桐感慨:“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没准是爱理或者茗因的婚礼。呃,将近两年时间没有见面,想想还是挺舍不得你的。”
收拾完东西,我还在没心没肺地留影拍照:“对这个我没多想。我庆幸的是这么多天下来,钱包里的钱还有余。这几天一路吃吃喝喝的,还挺高兴。比如昨天在江南西买的M记甜品新品桂花酿风味的麦旋风,我就觉得挺不错的。”
“我和茗因上次在香港旅游时,她也拍了很多照片。不过她喜欢有港式风情的街景,不喜欢拍人。”欣桐想起往事。
“有上下九,有大佛古寺和密室逃脱。我觉得打卡过拍了照,留下‘到此一游’的记号就可以了。”我没理会欣桐的话,又拉着她,举起手机,“现在最好也合个影。”
“嗯。”
望着南站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道别时又郑重地看了一眼彼此,然后挥手作别。
欣桐是直达的高铁,我还要转线去万胜围找巴士。
我们就这样分道扬镳。
上了巴士的我,百无聊赖,翻起了朋友圈。然后看到星星更新了朋友圈动态,发了一张乐谱,叫《一花一世界》。看不懂音符的我,只是在评论区留言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车上一觉睡醒后,没想到星星真的发了对应的口琴音频给我。我戴上耳机听他分享的口琴录音,还是听到很多杂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吹得还挺认真,挺深情。
我对星星说:“我在大巴上一睡醒就看到你的文件了,然后听完了。还蛮感动的诶……”
星星没有回复。
我又问:“那你,还会《爱尔兰画眉》咯?”
“会。”
然后我又听他吹完这一首。
我被口琴声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搞得我好想到悠然台喝酒,好想现在就是晚上。”
星星发了个吃惊的猫表情包,然后说:“醒醒,你还没到家呢。”
“上一位摄影的大哥也跟我说过,这首歌。”我已经把汤素,说成是个“摄影大哥”了。
我记得汤素说过,他也会吹《爱尔兰画眉》,不过他没有像星星那样吹给我听。
我又问星星:“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吹《爱尔兰画眉》的呀?”
“调子好吹,简谱很适合口琴。”星星回答。
我称赞道:“我本来已经卸载了K歌软件的,现在还是下载回来吧,给你送点小fafa。哦不行,回家再下载,流量要紧。”
星星笑了:“谢谢心心——”
我才意识到,心心,是对我的称呼:“这称呼真奇怪。那你就是猩猩,大猩猩,黑猩猩——”
“哈哈,心心。”
那汤素以前叫我什么来着?好像没有称呼吧,叫过我“妹妹”和“心靖”,后来都不理会我。呃,也是,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应该就是无情加无情的吧,连陌生时的礼貌和温柔都收回了。
喜欢一个人可以主动,但不可以卑微。要做到,又谈何容易。
在云村音乐里我看到一句渣评论,把我给气坏了,但偏偏还是高赞:“阿兰·德波顿说,爱情的反讽之一,你越不喜欢一个人,你越能够信心百倍、轻而易举地吸引她,强烈的欲望,使人丧失了爱情游戏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漫不经心,你如被人吸引,就会产生自卑情结,因为我们总是把最完美的品质赋予我们深爱的人。”
不过这些也不去想,如果那些不堪回忆会自己涌上来,我也会用牛黄一样的药,一点点清除掉这些毒素残余。
“我到家啦,我到家啦,现在已经看到我家楼下的街口啦,哈哈。”下车后,我放声大笑。
“嗯,挺好。”星星只是淡淡道。
3.KIKI的声音
楼下的麻辣烫店,里面是一个东北大姐。她看了看我铁盆盛的食材,皱了皱眉:“你这装得太少了,要算的话是6块钱,不可以的。吃的话,起码要10块。”
于是我重新加料。
“嗯,现在是16块,要不要减一点儿?”
“不用。”
“怕不怕辣?”
“要微微微微辣,”我补充道,“广东辣。”
这超出了大姐的理解范围:“不好意思,不懂。那我就不给你加辣了,辣椒调料柜子里都有,按自己口味酌情添加吧。”
也不知这碗麻辣烫算是我的午饭还是晚饭。
吃完后,我拖着行李气喘吁吁地走到门前,然后手忙脚乱地掏钥匙开门。
进门后,一个慵懒又很年轻的女声传来:“王心靖——你回家啦?——”
不用看声音主人,也知道她是中秋都没空回家的KI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