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峡谷中的村落与生活

传说有一个巨型的两栖怪物生活在怒江里，它就是那致命瘟疫的始作俑者，靠吃掉进江里的人和骡子为生。如果没有东西掉进河里，它就会爬出来，吞噬人类和骡子。有一天，一位汉人兵勇正在岸上巡逻时，这个怪物突然现身。这位兵勇举枪射击，打伤了怪物的腰部。这时，该兵勇请求围观的掸人村民帮助他捉住这个怪物。但是掸人拒绝了他，说如果他们杀死了这个怪物，这里的瘴气就会消失，汉人就会抢占他们美丽的乐土。

——威廉·埃德加·盖洛^[1]

怒江峡谷在历史上是一个笼罩着死亡阴影的神秘峡谷，幽深的山谷，险峻的大山，奔腾的江水，特别是瘴气的笼罩，使内地的汉族人对怒江峡谷一直心存恐惧。在云南的一些地方流传着“过怒江，先卖妻”的民间谚语，在20世纪早期，在怒江峡谷中通行尚需爬石岩、攀天梯、过溜索，怒江峡谷的生存境况可见一斑。然而这条在外人看来“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峡谷，却是众多峡谷居民生存的乐土。从盖洛引述的故事中可以看出，峡谷居民在防备着汉人的进入，防备着外人侵占他们的领地。千百年来，峡谷中的人们远离国家政权，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为了生存，他们学会了利用山地中的各种资源，并发展出一套孤立于世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