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明白一点了,谢谢于伯伯。”
沈曼姿的心结就这样被于成奇给打开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于成奇是风水大师的原因,还是因为于成奇是于建丰“家人”的原因。
在回来的路上,沈曼资给爸爸说:
“爸,我以前太不懂事了,以后我好好学习,肯定能考上一个不错大学。
今天问的事情,咱们就等我上了大学以后再说,好吗?”
“好。”
沈父看着女儿把心事放下,自然舒心起来,他的心事也就不治而愈了,因为他最大的心事就是女儿。
送走沈家父女后,岳氏依然坐在自家门前织围脖,给站在自己不远处,望着天空的于成奇说:
“你看什么呢?看天象吗?
我看电视上演的,看天象都是看夜空的星星,这大白天的,你看什么呀?”
“我抬头欣赏一下蓝天不行吗?谁说我看天就是观天象啊!”于成奇还是仰着头,一边看天一边回答着岳氏的问题:
“我要是会观天象,挣钱就没有这么辛苦了。”
“现在咱们这岁数,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够花不就行了,到死的时候一分钱也带不进棺材里。”
“嗯,这句话说的好,没想到你这大字不识的老婆子,也说了句至理名言啊。”于成奇说着话把目光从天上收到了岳氏的手上。
“这叫什么至理名言,这是多少人说过的话,电视上电影里不天天有人说这话: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人这一辈子呀,主要是活得心安理得,健健康康的就好。”
岳氏边织着围脖儿边说,没有抬头看于成奇正在看她织围脖的目光。
“对呀,要健健康康的。
如果我颈椎没有毛病的话,也不用劳驾你在这忙活了。”
“织围脖称不上忙活,买个围脖也没有几块钱的,我这是打发时间呢。”岳氏说:
“不过你要是健健康康的,没有颈椎这毛病,当然是好事。
我看你刚才开导曼资开导的挺好。
这烦心事,都是自己找的。
你要早认识到这一点,顺其自然,还至于给赵光结下梁子吗?”
“都这岁数了,还有什么梁子?”于成奇有所悟的坐在了岳氏对面的小凳子上:
“人家早放下了,你这还放不下。”
“人家放下了,是因为人家心里没愧,咱们放不下,是因为咱们欠人家的。
如果咱们先于人家放下了,那咱们还是人吗?”
岳氏知道于成奇坐在了她的对面,却还是头也不抬的拨弄着自己手里的毛线。
她怕自己这句话说的太狠,而让于成奇下不来台。
“那你说吧,怎么着你能把那事给放下,也让我放下。
要不等赵光回来了,我找他去,让他过来住咱们这个别墅,咱们两个到他家住着去,你看怎么样?”
“行是行,关键是人家可能过来吗?
他天天在家和他那堆木头打交道,那木头,就是他们附近山上的。
人家怎么可能来咱们这儿平原地带?”岳氏说。
“那你说怎么办?”于成奇反问。
“不知道怎么办,知道怎么办,我不就去办了吗?”
岳氏听着于成奇不像以前一提这事就不谈,或者说给她两句难听的话完事。
今天或许是因为刚才开导沈曼资的原因,同时也疏通了自己的心结。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在付出的同时也有得到。
于成奇刚才在开导沈曼资的同时,不光让自己的心舒展开来,也让自己有了面对岳氏承认过去的勇气。
“赵老爷子不是还在南方吗?等他回来了,我找他喝点酒去。”于成奇说着站了起来:
“走吧,进屋吧,天色凉了!
再说,家丑不可外扬。”
“好。”岳氏看到有邻居远远的往这边走,小声地应了一声。
今天能和于成奇这样谈“赵光”这个话题上,岳氏感到很意外,更感到欣慰。
岳氏感到欣慰的还有于建丰跟着赵光学手艺,做了赵光的徒弟,而且还学的挺不错。
虽然于建丰不是于家的血脉,但名义上是。
赵光有这个徒弟,让他们给赵光联系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这边说让赵光住别墅,可远在福市的赵光现在都不想着要回来了。
他甚至想着把家里的门永久上锁,以后和媳妇、孩子在南方生活。
现在他在南方福市的青关山上,山上的空气清新不说,山上的氛围,让他们老两口再也吵不起架来,也不会因为生活中的磕磕绊绊而顶嘴。
当然,老两口没有磕绊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儿子海风和小云走的越来越近。
小云有南方姑娘身上那种特有的温柔和秀气,老两口看到她后就心清气爽。
现在一家人就盼着两年以后,海风和小云可以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日子。
不过,赵光还有一桩心事:
他想着在海风结婚之前把手艺全部传给于建丰。
所以,今年年底他得回家,他要再用一到两年的时间,让于建丰掌握、学会他手艺的同时,再教给于建丰一些自己领悟雕刻的办法。
毕竟做哪行也是:师傅带进门,修行在个人。
今天海风又和小云约了一起上山采茶,赵光在青关山上和老伴说:
“我今年秋天回去,把我的手艺都传给丰儿,估计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到时候你们要是还不想回去,我就过来,咱们两个百岁以后,这两把骨头啊,就埋在这青关山下,你说怎么样?”
“好啊。”老伴看着赵光说:
“你不回去把你的手艺传下去,你这还不得死不瞑目?”
“是啊,我不光传手艺,我还要告诉丰儿,我这个手艺啊,是咱们赵家的,等将来风儿有了孩子,再拜丰儿为师。
你看可以吗?”
“什么风儿丰儿的,真绕嘴。”赵光老伴看着赵光笑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将来海风这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咱们决定的了吗?
是个儿子还好说,如果是一个姑娘,谁学雕刻去?”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你到大城市看看去。
现在北华丰儿他那个工作室里面啊,就有好几个女雕刻师呢。”赵光兴致勃勃地说:
“这与海风将来生男孩女孩没关系,主要是看呀,将来的孩子对这手艺感不感兴趣,还得看他/她是不是学这手艺的料。
这两者呀,缺一不可。”
“现在国家不是放开二胎政策了吗?那就让风儿多生两个孩子,总有一个能符合你这俩条件的吧?”
“那倒也是,那你什么时候见了小云,跟她好好聊聊?”
“你这老头子心也太急了,现在见了小云,我能聊这事吗?
要聊这事,也得等她进了你们赵家门再说呀。”
“对对,那就到时候再说。”
“老糊涂……”
“哈哈哈……”
“我老糊涂了。”安逸中学的校长也在笑着给闫老师说自己糊涂了:
“还买什么草坪啊,咱们九月份就换地方了!”
“是啊,这块草坪不用再换了,虽然它久了旧了,但咱们教过的好几届学子都在上面跑过跳过。
所以,这草坪就像咱们的老朋友一样,没事的时候过来坐坐,还能看到一些以往的景象。
换个新草坪,恐怕就不能触景生情了。”
闫老师和校长站在安逸中学操场边上,看着脚下的草坪,看着学校教学楼和教师宿舍里开始闪烁起来的灯光……
默默地和这个学校告别,是这个学期以来校长和一批老教师们经常性的语言和动作。
每当看着校长在操场上,或者在校园里面溜达的时候——
闫老师或者别的老师就会跟着校长一起回忆过去,一起诉说着对这个学校的留恋和不舍。
“触景生情是我们老人常做的事,你现在触什么景生什么情啊?
你正处在人生的上升期,还年轻着呢。”校长对着严老师笑了。
“谁说上升期的人不能有怀旧?怀旧是一种美好的东西。
好像龙筱语说过,网上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它发生在过去却可以永远活在现在,还影响着未来。
不管到什么时候,对我们来说,安逸中学永远活在你我心里,她是我们永远的现在。”王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闫老师和校长的身边。
“那看到这个操场,你们都怀念什么了?什么活在你们心上啊?”校长问。
“当然是田径比赛了,田径短跑赛,那是用我们这个操场最多的时候。”王老师说:
“最出彩的比赛就是龙筱语的时装表演了。
在这个赛场上跑过好多第一名,可是那样别致的第一名应该就那么一个。
您说谁会忘记?”
“不忘记就好,那代表着青春,代表着活力,代表着创意,这是我们要鼓励学生学习的榜样。
所以,咱们到实验中学以后,要考虑一个问题:
那就是怎么培养出有创意性的人才。”校长也想起了龙筱语——
那个安逸中学曾经优秀的女学生。
接着,满怀期待和祝福地说:
“估计龙筱语同学在中专学校里面也是个大忙人,她的思维和创意不会让她停着不动的,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又做出了什么让我们惊讶的事。”
“那就电话联系一下她呀。”闫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