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落在客栈的窗棂上,映得菱歌的脸庞柔和了些许。她靠在玄烨怀中,心跳与他的一起起伏,仿佛终于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安宁。
然而那枚悄然燃烧的黑色符纸,像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动着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门外的街道上,脚步声渐渐远去,青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三日后,若不见菱歌姑娘现身,后果自负。”
屋内沉默良久。
“他们不会罢休。”菱歌轻声道。
“我知道。”玄烨握住她的手,“但他们低估了我护你到底的决心。”
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那我们一起,打破预言。”
他点头,目光灼灼,“一起。”
窗外,晨曦初露,阳光洒进房间,照亮了彼此的眼眸。
但谁也没注意到,那名青衣女子离开时,袖中悄悄滑落一枚黑色符纸,落入角落阴影之中。
符纸无声燃烧,化作一缕黑烟,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
两日后,天边乌云密布,风卷残叶。
客栈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信使模样的男子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菱歌姑娘!”他跪倒在地,声音颤抖,“不好了!您父亲……您父亲被墨渊门人抓走了!”
话音落下,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菱歌猛地站起身,脸色苍白。
“是真的!”信使抬起头,眼中带着泪光,“他们在城南设下据点,说若您不去救他,就要以‘双生灵核’为祭,炼化您父亲的灵魂!”
“不可能。”玄烨冷声道,眼神警惕,“墨渊根本不会做这种低劣之事。”
“可……可是这封信……”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双手递上,“这是您父亲亲笔写的求救信,他说,让您无论如何都要来见他一面。”
菱歌接过信,指尖微微发颤。她认得出那是父亲的字迹,一笔一划都透着焦急和恳求。
“爹……”她低声呢喃,眼中浮起挣扎。
“菱歌。”玄烨抓住她的肩膀,语气沉稳而坚定,“别冲动。这很可能是他们的圈套。”
“可如果真是爹怎么办?”她抬头看他,眼中有泪光闪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玄烨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好,我去查清楚情况。”
“不。”她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他语气不容置疑,“你太危险了,他们盯的是你。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等我确认安全后再接你过去。”
“你不相信我?”她问。
“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劝。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玄烨已悄然出发,直奔城南方向。菱歌则留在客栈,在几名心腹护卫的看守下等待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迟迟未有回音。
直到正午,一名护卫神色慌张地闯入房门,“菱歌姑娘,不好了!有人在城东发现了玄烨大人留下的信号符,但他本人不见了!”
菱歌心头一紧,“带我去看看。”
她不顾阻拦,快步赶往城东。果然,在一处废弃的宅院前,她看到了一枚断裂的玉简,正是玄烨随身携带的传讯之物。
“他在里面。”她低声说,眼神坚定。
护卫们面面相觑,“小姐,这地方太可疑了,我们还是等援兵吧。”
“来不及了。”她一步跨入宅院,身影消失在阴暗的门廊之后。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几道残破的灵力痕迹依稀可见,似乎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突然,一道轻微的机关声响起。
“小心!”身后护卫大喊。
地面猛然塌陷,菱歌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下坠!
她在空中迅速调整身形,试图稳住身体,却发现自己已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中。四周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隐隐散发着吞噬灵力的气息。
“这是……禁制阵?”她心中一凛。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菱歌姑娘,欢迎来到‘归墟’。”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墨渊门下的那位青衣女子。
“你们……”菱歌咬牙,“把玄烨怎么样了?”
“放心。”青衣女子淡淡一笑,“只要你乖乖配合,他不会有事。”
“做梦。”菱歌怒喝,体内灵力运转,双生灵核同时激活,试图冲破阵法束缚。
然而,那阵法竟如活物般缠绕而来,将她的灵力一点点吸走。
“你以为凭你现在的修为,能挣脱得了‘归墟’?”青衣女子冷笑道,“这里,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囚笼。”
与此同时,另一处隐秘的空间里,玄烨也被困在一座类似的阵法之中。他的狂煞之体不断释放出狂暴气息,却始终无法撕裂阵法屏障。
“菱歌……”他低吼一声,眼中猩红翻涌,杀意暴涨。
外面,无数散修正在围聚,虎视眈眈。
“只要他们撑不过三天,双生灵核就会彻底觉醒。”墨渊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远处的两座阵法,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笑意。
“到时候,天地之间,再无人能挡我门派崛起之路。”
——
“你真的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墨渊猛然回头,瞳孔骤缩。
“你不是已经被……”
话未说完,一只苍白的手掌已经按在他的胸口。
“我说过。”那人嘴角勾起,“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手掌一合,血雾四溅。
远处,阵法中的菱歌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玄烨……”
她猛然睁开双眼,双生灵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血雾还未散尽,玄烨掌心的余温仍在翻涌。
菱歌猛然睁开双眼,双生灵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如裂天之刃,撕开禁制阵法的黑暗,四周符文剧烈震颤,仿佛在哀鸣。
“他在……还活着?”
她咬紧牙关,强行压制住体内被吞噬的灵力波动,双手结印,引动灵核深处的力量。两股截然不同的灵流在她体内交汇,彼此碰撞又融合,最终化作一道炽白的灵柱冲天而起!
“轰!”
阵法崩裂,地面震动,青衣女子惊怒交加地后退几步,手中符纸瞬间燃烧殆尽。
“怎么可能?这‘归墟’阵能吞噬一切灵力,你怎么可能挣脱得了!”
“因为你低估了他。”菱歌声音冰冷,眼神却带着一丝颤抖,“也低估了我。”
她一步踏出残破阵眼,脚下的地面碎裂蔓延,空气中弥漫着灼热与血腥。
与此同时,在另一端的空间里,玄烨猛地抬头,猩红眼中燃起一抹清明。他低吼一声,狂煞之体全面爆发,煞气如潮水般冲击阵法屏障,原本坚固如铁壁的禁制竟开始龟裂!
“菱歌……”他喃喃一句,随即一拳砸向虚空。
“给我——破!”
拳头轰下,空间震荡,阵法轰然破碎!
远处高台上,墨渊倒下的身影尚未完全倒地,鲜血洒落一地。而那位神秘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在风中飘散。
“快!拦住他们!”青衣女子嘶声喊道。
数名墨渊门下高手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手中法器齐齐亮起寒芒。天空中浮现出数十道身影,皆是修为不凡的散修,显然早已埋伏在此。
但此刻,阵法已毁,困局已破。
菱歌和玄烨分别从两端冲出,二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便心意相通。
“走!”他低喝一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下一刻,狂煞之力席卷而出,形成一道风暴般的屏障,将扑来的敌人尽数逼退。
“别让他们汇合!”青衣女子大叫。
可为时已晚。
两人的气息在空中交汇,双生灵核与狂煞之体的共鸣再次触发,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宛如命运锁链,将彼此紧紧相连。
“你没事吧?”玄烨低声问,目光扫过她身上残留的阵法痕迹。
“你才刚逃出来,就关心我?”菱歌嘴角微扬,眼中却满是担忧。
“你是我的命。”他说得理所当然,语气不容置疑。
她心头一颤,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阵密集的灵力波动打断。
敌人已经包围上来。
“先解决他们。”她沉声道。
玄烨点头,周身煞气暴涨,手中长刀幻化而出,寒光凛冽。
“来吧。”
—
他们在重重包围中穿行,每一步都伴随着激烈的碰撞与爆裂。
菱歌身形轻盈,双生灵核不断感知敌手弱点,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玄烨则如一头觉醒的猛兽,每一击都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势。
“他们竟然还能联手作战!”一名散修惊呼。
“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
然而,越是围攻,两人配合越默契。菱歌以灵核感应敌意,玄烨以煞气震慑四方,一攻一守,犹如天作之合。
“那边!”青衣女子指向一个方向,“那是出口!”
众人纷纷调转攻势,试图封死那唯一的退路。
“来不及了。”菱歌冷笑,忽然跃起半空,双生灵核同时激发,灵力交织成网,封锁了前方所有攻击路径。
“走!”她大喝。
玄烨脚下一点,身形暴掠而出,长刀划破空气,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
终于,他们冲出了包围圈,落在一片荒野之上。
身后追兵尚未跟上,暂时得以喘息。
“你还好吗?”他再次确认她的状况。
“你再问一遍,我就把你扔进河里。”她哼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轻笑一声,将她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望向来路。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她点头,神色凝重,“但他们低估了我们。”
话音未落,远方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十几道黑影凌空而至,气势汹汹。
“看来他们的主力到了。”她眯起眼。
“正好。”玄烨握紧刀柄,杀意腾腾,“让我看看,谁敢动你一根头发。”
—
狂风骤起,乌云压顶。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即将到来的恶战,毫不退缩。
“准备好了吗?”他问。
“随时可以。”她回答。
下一秒,第一道攻击已然落下!
玄烨迎上去,刀锋斩断雷霆。
菱歌则迅速结印,双生灵核释放出耀眼光芒,将袭来的灵力箭矢一一化解。
战斗再度爆发!
—
“菱歌,注意左侧!”玄烨大喝。
她立刻闪身躲避,一柄飞剑擦肩而过,钉入地面,激起尘土飞扬。
“谢谢。”她回头一笑。
“闭嘴,专心打。”他皱眉,却掩不住眼底温柔。
—
敌人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猛。
但他们依旧没有丝毫慌乱。
“阵型变了。”菱歌忽然开口。
“嗯?”玄烨一边应对正面强敌,一边听她分析。
“他们想用合击阵困住我们。”她冷静地说,“但这次,我们不会被困住。”
“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打。”他毫不犹豫。
“好。”她点头,双生灵核开始高速运转,感知整个战场的变化。
“三、二、一——动手!”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左一右,灵力与煞气交织成网,将敌人的合击阵生生撕裂!
—
“不可能!”青衣女子惊叫,“他们竟然能破解合击阵?”
“别废话!”有人怒吼,“继续压上去!”
—
战斗持续升级,天地变色。
就在两人即将耗尽灵力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打得还挺热闹啊。”
菱歌一怔,瞳孔猛然收缩。
“是你?”
玄烨亦是神情一震。
而敌人,则全都愣住了。
因为那声音,来自——
“墨渊?!”青衣女子尖叫。
可那道身影,分明不是墨渊。
而是……
“爹?”菱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本应被囚禁的父亲,此刻竟手持一柄古剑,缓步走来,眼神平静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我亲爱的女儿,”他微微一笑,语气却冷得像冰,“该换场了。”